可他們都沒想到,當時我就跟過去了,該聽的不該聽的,都聽到了。
我知道了那天把我爺氣得心梗又沒有給藥的人,是我爸。
事后謝阿姨來找我,問我,那天有沒有看清楚那個人是誰?
我猶豫地告訴她說,我看到了。
謝阿姨急了,她抓著我的肩膀。
「囡囡啊,你就講你沒看到,連樓都沒有下,曉得伐?」
我奇怪地看著她,啞聲道:「為什麼?」
謝阿姨講:「江家人要臉面的哇,你一個小孩子怎麼跟他們斗?老爺子以前就想你能過得好,他花了好多心血在你身上的。你要好好的,曉得伐!」
當時她很激動。
我只能拼命點頭說:「曉得了,曉得了」。
等在葬禮上,我親眼看到我二叔和三叔息事寧人以后,才徹底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也覺得好難呢。
誰知道會以這樣的方式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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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
我慢慢站起來,湊到我媽身邊。
「我爸那個電腦,就放在那讓我隨便翻,你們倆天天去賭錢。
「家里有監控,你們賭昏頭了,也不會看一眼。
「我手里是搞到點證據的,但是你們兩個又賤又精的,有點難搞。
「還有就是我二叔和三叔,為了家里的顏面,肯定還是會幫你們的。
「我天天都在想,一把搞不死你們怎麼辦?
「現在好啦,因為我講你們長期精神虐待和家暴妹妹,監控備份都送到警察局了。」
那一刻我感覺我媽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只是有點蠢,又不是真的傻。
要查他們怎麼虐待孩子,肯定過往的監控都會查。
那查出點什麼來就不一定了。
我說:「媽,你干嗎要推穗穗啊?你指望她以后帶你們飛黃騰達,干嗎不對她好一點,或者真的多關注一點,天天做樣子有意思不啦?」
我媽猛地拉住我的胳膊。
她的語氣有點急。
「小禾,媽媽是愛你的呀!媽媽對你不像對你妹妹那樣子目標明確,只想讓你自由快樂,以后讓你妹妹幫著你……你感覺不到嗎……」
「……」差點忘了,她嫁給我爸之前是個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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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沒理我媽。
我爸被裴泯打傷入院,人沒醒呢就得了一副銀手鐲。
這監控備份查下去就有點嚇人了。
我爸媽沒什麼本事,也就是又賭又騙,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江穗也是有樣學樣吧。
他們夫妻倆涉及的經濟犯罪可夠仔細盤的了。
連警察同志都說:「一般情況下這種監控我們都看不到呢。誰知道會被你以虐待你妹妹為理由主動提供……」
我笑了笑,也沒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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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通忙完都天亮了。
我跑回江穗的病房。
人還沒進去,就聽見江穗在哭。
裴泯沒好氣地道:「哭哭哭,就知道哭,高考就這麼點分,你怎麼有臉哭?」
江穗看到我就像看到救星,哭著說:「姐……」
我說:「姐你個頭。這就是你霸凌同學的報應。」
裴泯補充:「報應。」
江穗氣得好懸沒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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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穗年紀還小,恢復能力強。
她住了幾天院就能出院了,幸好也是沒傷筋動骨,之前主要是被我爸媽混合雙打給打暈了。
為了避免麻煩,我果斷帶她出院,去了裴女士家暫住。
后續我二叔和三叔果然跑了幾趟醫院。
看那樣子,為了家族榮譽還想把我爸撈出來。
但后來發現不行了,我爸媽涉及的經濟犯罪都是板上釘釘的。
那就,只好把他釘在恥辱架上了。
有意思的是我二叔開始追究他弒父。
我起初還不理解。
直到裴女士一語驚醒夢中人。
她說:「這是最好的,從輿論上和你爸劃清界限的辦法。」
我才恍然大悟。
直白地說就是墻倒眾人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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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鬧到這個地步,謝阿姨繼承我爺爺那些藏品也是理所當然的了。
她照顧了我爺爺三十年,從我奶奶還在的時候她就來了。
我奶奶有很多珠寶都是指明留給她的。
事情塵埃落定以后她還拿著珠寶來找我和江穗。
她讓我放心,說家里的院子她都有悄悄進去打理,我奶奶的玉蘭花們都很好。
我的鼻子瞬間有點酸。
她慈愛地看著我:「我怎麼好意思拿這麼多……夫人的這些珠寶,我覺得應該留給你才是。」
江穗在旁邊兩眼放光:「對對對,這個應該留給我們。」
我扭頭就給了她一巴掌。
謝阿姨:「哎!囡囡啊!她這麼大了,你干嗎還打她!」
江穗立刻來勁了,她捂著臉開始哭:「對啊!我都這麼大了,你為什麼還打我!我不要面子的嗎!」
我抬手要再打,她跑了。
謝阿姨不贊成地道:「囡囡!」
我說:「阿姨,她以前在學校霸凌同學好狠的。」
至于騙人什麼的,我都懶得說了。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現在還經常騙我。
謝阿姨愣了一下:「這麼壞的啊?哎,那是該打。」
我深以為然。
謝阿姨又問:「那她就沒有什麼優點?」
我認真想了想。
「有吧,能吃苦。」
這是大實話。
我讓裴女士幫忙給她轉到了初中。
她每天還要去裴泯的拳擊場打雜。
小孩子精力真好啊,放學回來還能把拳擊場擦得晶晶亮。
拳館的小伙子不知道她的真面目,紛紛夸這小姑娘又漂亮又勤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