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濺在臉上,我隨便擦擦,露出一個微笑:
「想讓我到地獄陪你睡覺嗎?」
12
男人粗重的求饒聲和我姐的哭聲充斥耳畔。
我丟下刀子,打開房門,一步一步走出去。
出乎意料,傅如卿在門口站著。
我下意識遮住身上血跡,斟酌開口:
「對不起……」
話還沒說完,我突然被拉進他的懷中。
污血染濕了他的衣服,暈染出大片大片漣漪。
一滴滾燙的眼淚落在我的脖頸,說不清是誰被撩撥起情意。
我被他抱起,匆匆來到車里。
擁抱變成接吻,接吻變成更放肆的動作。
染血的衣服被一件件脫下,露出人性最本源的面目。
在一片翻天覆地后,我終于把不染世俗的神靈弄臟。
這樣也好,就一起下地獄吧。
13
次日醒來時,我發現自己躺在臥室里。
傅如卿不在身邊,但身上已被清理過。
看了一眼手機,似乎也沒鬧出什麼大新聞。
就在我發呆時,警察給我打來電話:
「林女士,你好,請問林若是你的親屬嗎?」
在得到回答后,警察繼續說道,「她被發現在酒店昏迷,身上有多處傷痕,疑是遭遇了不法侵害。」
病房里,我姐上了呼吸機,用各種醫療儀器勉強維持著生命體征。
即使是這樣,她也要堅強地拉住我的衣角,滿懷憤恨:
「林檀……是她把我害成這樣,她還捅傷了李總,讓林檀去坐牢……」
警察面色凝重,在打電話核實后無奈解釋:
「李先生昨夜是受傷了不假,但他聲稱是自己不小心摔倒,才不慎將刀捅進腹部。」
我心中了然。
怪不得傅如卿一大早就不在家,原來是去處理這件事了。
無論是威逼還是利誘,總能取得出其不意的效果。
我笑道:
「李總還真是不小心呢,我還以為是姐姐和他玩大尺度 play 不小心捅傷了人家呢。」
「對了警察同志,我看我姐姐傷得不輕,不知道遭遇了什麼,您可以給我說說嗎?」
從警察那里得知,昨夜聚會結束后,我妹被幾個男人捂著嘴巴強行帶走,令人奇怪的是梁逸明眼睜睜看著自己妻子被施暴卻不為所動。
如果不是幾個目擊者親眼證實,誰也不會相信會發生那麼離譜的事情。
我故作傷心,深深嘆氣:
「我姐夫又在胡鬧。你知道的,最近梁家的經濟狀況不太好,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把念頭打在我姐身上,真是罪過。」
話半真半假,但足以為警察提供一個新的方向。
警察告辭,準備去調查梁逸明的犯罪事實。
而我留在病房里,伸手拍拍我姐的臉:
「姐,嫁給梁逸明的滋味好受嗎?」
我姐瞪大雙眼,難以置信:
「你……你!」
我攤開手,笑道:「我已經提醒過你很多遍了,是你自己太蠢。到頭來還想把我拖下水,反而作繭自縛。」
那個李總,我前世見過。
是照顧梁逸明「生意」的常客。
大概這輩子梁逸明又動了讓妻子陪客的心思,讓我姐去獻身。
我姐不愿束手待斃,故意把我引入那個房間,沒想到反惹了一身臊。
梁逸明沒想到我姐一下搞砸了兩件事,和傅家修復關系的幻想破滅、得罪了大金主李總。
一氣之下找了其他場,把我姐送過去做陪客也不是不可能。
看到我眼里的戲謔后,我姐大駭:
「不可能,我和你交換了人生,你所有的權勢和愛情都該是我的……啊啊啊,我不信!我不信!」
我垂眸和她對視,嘖嘖感嘆:
「這就是我過去的經歷,你想要的『礙情』和『全尸』。」
我姐發出嘶吼聲,細聽居然是在叫傅如卿的名字。
她掙扎的動作太大,不小心把插在身上的管子拔了下來。
我勾起唇角,「好心」幫她把護士叫過來。
我姐的這一輩子還剩很久很久,久到她有足夠的時間回味失敗的人生。
14
梁逸明被警察帶回去調查后,梁家的股票就像到達頂峰的過山車,迅速跌降。
過去那些恩客不僅不幫忙,反而怕引火上身,落井下石。
恨不得把梁逸明陪睡的消息都編出來了。
此事真假暫且不提,他強迫婦女做陪客的涉嫌違反刑法,被判處十年有期徒刑。
此事還不算完。
十年而已,我等得起。
等梁逸明出獄之后,我自會把他扔進男人堆里,讓他好好嘗嘗什麼叫地獄。
從法院走出來時,天氣極好,萬里無云。
傅如卿站在車頭處等我。
我朝他揮揮手,快步跑過去。
「傅先生,等我很久了吧?」
傅如卿搖搖頭:「我喜歡等你。」
我咬上他的耳垂,笑得狡黠:「能不能換個說法,比方說——」
傅如卿說得很干脆:
「我會等你一輩子。」
頓了頓,補充道,「我喜歡你,兩輩子。」
他專注地看著我,黑幽幽的眼瞳似乎要把我吸進去似的。
我巧笑嫣然:
「是嗎,你就這麼喜歡我?」
為了解釋清楚,他動了動嘴唇,卻被我踮起腳尖,一口親住。
此生此世,有足夠的時間相處,我會等到想要的答案。
番外 傅如卿視角
我從未和別人提起過,前世我曾見過林檀。
不止一次。
第一次見面是在她和梁逸明的婚禮上。
明明周圍人聲鼎沸,鑼鼓喧天,在她臉上卻看不出半點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