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脆坐到路邊的長椅上,笑道:「別擔心,我現在很好。」
傅如卿坐在我身邊,側過頭看我。
什麼也沒說,靜靜坐著已經很好了。
我閉上眼睛,腦海里閃過前世的一點一滴。
即使我什麼都不做,我姐也會落得一個極為悲慘的下場。
但我的仇人可不只她一個人,無論是梁逸明還是我爸媽,全是將我推進深淵的劊子手。
血債血償。
我提出一個交易:
「傅先生,可以幫我一個忙嗎?事成之后,傅家的資產最起碼可以多兩個億。」
出乎意料,傅如卿沒有立刻答應,反而問起我的去處。
「那你呢?」
我指指自己:「我?我無處可去,要不要你收留我一下?」
不過是句玩笑話,誰知他好像當了真。
骨節分明的手緊緊攥著我的手,啞聲道:
「好,那就永遠不要離開我了。」
我:「?」
08
好在傅如卿嘴上說得嚇人,實際并沒有做出過分的行為。
住在傅家這段時日,我收集了不少林家挪用公款、中飽私囊的證據。
它們將成為我復仇路上的關鍵環節。
三個月后,十月初二,梁逸明和我姐舉行了盛大的婚禮。
我姐一襲潔白的婚紗,無名指戴著碩大的鉆石,臉上露出得意忘形的笑容,盡情享受別人的恭維祝賀。
「謝謝李小姐的祝福,我家逸明就是寵我,沒辦法,都跟他說不要買那麼奢華的鉆戒,結果他居然讓人從南非給我帶回一顆粉鉆,聽說價值兩個億呢。」
「趙夫人您也來了?讓您看出來了,我確實懷上孩子了,借您吉言,肯定是梁家的嫡子長孫哦。」
「放心,以后有很多機會,畢竟我現在是我爸媽和逸明唯一的掌上珍珠。
」
我姐笑得很燦爛。
直到看到我出席,笑容立刻凝固:「林檀,你怎麼來了?誰讓你進來的?」
她揮了揮手,打算讓保安把我轟出去。
我唇角微微上揚:「林若,我今天不是以你妹妹的名義出席典禮,而是作為傅夫人。你趕我走,是想拒絕傅家的投資嗎?」
即使全盛時期的梁家都不是對手,更別提此刻日薄西山的境況了。
我笑瞇瞇道:「姐,聽說你懷孕了,就別帶那顆染色的粉鉆了。化工染料對身體有害,小心把孩子給流掉呦。」
「林檀!你以為我會信你的鬼話?告訴你,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像我這樣享受榮華富貴!」
我姐憤恨地跺腳,轉身去招待其他客人。
我挑眉。
這麼輕易就破防了,那接下來不會把她氣死吧?
一個小時后,典禮正式開始。
我爸媽裝得像慈父善母,仿佛為女兒找到最終歸宿而欣慰。
在新郎新娘交換鉆戒后,他們宣布把林家的股份全部送給我姐。
而且是當場簽訂協議,簽完即生效。
到場來賓都為我爸媽的大手筆鼓掌,梁逸明更是喜上眉梢。
我姐得意地剜了我一眼,嗲嗲道:
「爸爸,媽媽,你們也太寵我了吧!這不還有我妹……哎呀,我忘了妹妹因為不孝被趕出家門了,真可憐。」
臺下議論紛紛。
我與林家斷絕關系的消息在圈內不是秘密,但也并未被證實,因此不少人推測是否還有周旋的余地。
沒想到我姐今天在婚禮上毫不掩飾地說出來,一時間,不少人看向我的目光都帶上憐憫或嘲笑。
09
我優雅起身,朝我爸媽遙遙舉杯:
「雖然爸媽和我斷絕關系了,但畢竟生我養我那麼多年,我依然心存感激,總要送出一些小禮物。」
「爸媽,哦,林先生,林夫人,聽說你們不日就要去美國定居,我為表達歉意,只好送上兩張商務艙機票,希望你們到了美國能舒舒服服過日子。」
此話一出,滿座嘩然。
我姐一臉蒙逼,扭頭問道:「爸爸媽媽,你們怎麼突然要出國,為什麼不和我說?」
廢話,要是跟她說了,爸媽還能無憂無慮地跑路嗎?
「林檀,你胡說什麼?!我們什麼時候要出國了!」
我爸眼神躲閃,色厲內荏地罵我。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心虛了。
我故作疑惑,道:
「原來是這樣嗎?如卿他明明告訴我家里的資產出問題了……唉,反正我不是林家的女兒了,可能搞錯了吧。」
說完施施然坐下,挽緊傅如卿的手臂。
他的身體一僵,旋即用一種不容置喙的力度收緊,就像是要把我緊緊鎖在他身邊。
我笑著安撫他,一副恩愛眷侶的模樣。
臺下人笑,臺上人卻要哭。
梁逸明發了瘋似的奪過那份協議書,看過之后又給秘書打了電話。
掛斷電話后,眼睛紅得要滴血。
我姐不明所以,上前討好:「親愛的,發生什麼事了?咱們一起解決……」
話音未落,梁逸明一巴掌打斷了她的話。
「啊啊啊!」我姐從半米的高臺上翻滾下來,頭撞到柱子,一下昏了過去。
額頭上撞出一個破口,汩汩往外冒血。
不僅如此,梁逸明撲到我爸媽面前,揮起拳頭用力砸他們的老臉。
好好一樁婚宴成了斗毆現場。
我在保鏢的護送下,安然無恙離開現場。
望著高大的彩虹門,我眼眸微瞇。
我知道梁逸明已經和我姐領完了結婚證,而我姐選擇繼承財產,同時繼承債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