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延洲非常順手地接過我的書包。
我搖搖頭,擰開保溫杯,倒進杯蓋里喝了一口水。
「不是的哥,我看到你和別人在說話,就沒過去打擾。」
祁延洲停住,盯著我的眼睛。
語氣有點兒說不出來的嚴肅。
「那是我們班長,她只是來告訴我后續學校有哪些我必去的安排。」
我噢了一聲,心里嘟囔。
不知道的以為他在做匯報,這麼認真。
直到晚上,我才想起前桌的問題。
「哥,我能問問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女生嗎?」
祁延洲正坐在沙發上打游戲。
隨著我話音落下,男生操作手柄的動作頓住。
很快,屏幕出現「defeat」的字樣。
他看都沒看,只是將晦暗不明的目光落在我臉上。
「漂亮的。」
再沒有比這更寬的范圍了。
除非他有戀丑癖。
「你問這個干什麼?」
我走過去坐下,把洗好的草莓遞給他一顆。
「我前桌讓我幫忙問的。」
「其實……我前桌還挺好看的,你想見見嗎?」
「或者直接加個聯系方式也可以。」
男生視線掠過草莓,沒接。
了無意味一笑,慢聲問。
「撮合我和你同學?」
我莫名覺得有些冷,手里剩下的一半草莓也不敢吃了。
祁延洲一只手曲起,手肘撐在沙發上,隨意耷拉著。
面對著我。
無形中,他身上散發出壓迫感。
我有些坐立不安。
祁延洲看出我想逃走的意圖,直接扼住我的手腕。
將我扯到他面前。
「姜桐,你有這閑散時間不如觀察觀察我?」
男生說話間逸出的熱氣蕩在我耳根處,不禁發癢。
旖旎的氣氛下,溫度似乎都顯而易見地升高。
不然我怎麼會感覺有些臉熱。
我飛快地眨了下眼,不敢回視他。
「觀察什麼……」
祁延洲不給我遠離的機會。
平時刻意收斂起的野性,在此刻躍上眉眼。
「觀察我到底有沒有把你當妹妹對待?」
「觀察我為什麼對陳賜那麼偏激?」
我大腦宕機的程度不亞于,在考試上遇到沒背熟的古詩,出題還特意給出了后一句,讓填前一句的情況。
于是,我呆愣地點了點頭。
小聲應道:「我以后會好好觀察的。」
祁延洲游刃有余地欣賞著我的窘態,挑起一絲戲謔的笑。
「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我永遠跟你保持著安全距離,從沒有現在這麼近過?」
這個問題是陷阱。
我選擇不回答。
但祁延洲直接將我拉進了坑里。
「因為,太近——」
我已經隱隱感覺他握著我腕處的手正在發燙。
他看向我的目光不再掩飾情緒。
「我就會想親你。」
「比如就現在這個距離。」
我宛如一個胖墩墩剛出蒸籠的小籠包,頭頂都在冒著熱氣。
祁延洲低聲一笑,終于松開我。
我立刻驚慌失措地跳離兩米遠。
「嚇到你了?」
男生大剌剌靠在沙發上,隨意把玩著游戲手柄。
我點點頭,找回些理智。
「我一直把你當哥哥的……」
祁延洲倒是很坦然,嘴角輕揚。
「那從現在開始,別再喊我哥了。」
他斂起笑意,偏頭看向窗外無垠的夜空。
半晌,才沒什麼情緒地開口。
「我從來沒指望過你能喜歡上我。」
「如果沒有今天這事兒,我可能永遠都不會告訴你。」
我所站的方向,讓我看不見他此刻的神情。
但此刻沉默的背影,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寂寥。
我驀地想起曾經被很多人當過個簽的一句話。
「暗戀是一個人的兵荒馬亂,也是一個人的獨角戲。」
23
祁延洲的一番坦白過于震撼。
讓我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于是第二天我特意早起一個小時,獨自坐公交去了學校。
打算很無恥地暫且逃避一下。
午休時打開手機。
祁延洲:「?」
祁延洲:「躲我?」
被戳穿有些尷尬,我隨便找了個借口敷衍過去。
頓了頓,才又接著編輯。
「班主任今天晚上留我們組談話,我自己回去就行,你不用來接我啦。」
……
晚上放學時,祁延洲還是出現在了校門口。
他自然而然地接過我的書包,和往常一樣拿出保溫杯,倒了一蓋水,放進我手心。
語氣輕描淡寫。
「再不想見到我,我也不能讓你這麼晚一個人回家。」
指尖不經意間相觸時,他身上涼意十足。
應該是只穿了一件衛衣的緣故。
我躊躇著開口,「你穿得太……」
「喲!祁哥!」
一道聲音打斷我的話。
我眼見高三的那位據傳非常高冷嚴肅的學生會會長,吊兒郎當地把胳膊搭在祁延洲肩上。
「這就是你妹,是吧!」
我打了個招呼,也沒承認是不是。
「時隔兩個月不見,你這狀態好多了啊,從失戀的陰影了走出來了?」
祁延洲扯開他的手,倦淡地擰著眉。
「閉嘴,有多遠滾多遠。」
這位會長并不在意,反而注意到我迷茫的視線,開始八卦地解釋。
「就你哥死鴨子嘴硬的貨,你是不知道。」
「他之前巨悶騷地玩兒暗戀,后來聽說那女生有男朋友了,大概就是兩個月前吧,就一整個月假,恨不得住在酒吧,天天喝!」
兩個月前……
我和陳賜談戀愛被祁延洲發現,也是在兩個月前。
祁延洲看都沒看我,哼笑了一聲,去撣了撣會長身上的灰。
「想死就直說,爹幫你重新投個胎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