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小姐,我說這麼多沒有別的意思,只希望你們沒有因為我的事產生隔閡。」
漣漪揚起笑,我聞言心思雜亂,回了句「好」
突然想起上次長安城燈會,我贏了個小豬燈,滿眼笑意的說跟和他很配。
他抬起頭,
身后萬千燈火,繁星重重,他眨著明睞干凈的眸,看我看出了神。
那時的他竟有種奇異的天真和孩子氣。
后來的幾天,他故意躲著我的目光,在我不看他的時候,又不自覺的追隨我的一舉一動。
原是這樣。
16
春來夏往,北燕南飛。
轉眼又是一年皇家狩獵。
傅澤硯的基礎功已經練得七七八八,我便帶著他一起參加了這次狩獵見見世面。
馬車行駛一天,才到了皇家狩獵場的郊區。
也難得,看見了許久未見的李宛和裴修言。
李宛坐在寶鼎香車上,旁邊是新的男寵,旁邊跟著眾多的婢女奴才,好似仙童仙女下凡。
而裴修言在最后的車,我給了三皇子秘密書信后,太子黨勢力便逐漸開始被削弱,裴修言大概又出了點計策,得了李宛的青眼,這次能跟著來皇家狩獵。
這一世沒了我插手,他的命運,終于走到自己該走的路上了。
「這酒太烈,少喝些。」傅澤硯的話拉回了我的注意力,他將我面前的果酒換成溫水。
「傅澤硯,你現在怎麼這麼婆婆媽媽。」我不滿地嘟囔著。
「上次杜神醫就說過讓你少飲酒,再不聽話,我就向杜神醫告狀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啰嗦。」我轉過頭去,正好對上裴修言的沉沉目光。
也不知道他這樣看了多久,我收了臉色,移開視線。
傅澤硯看了一眼不遠處仍盯著我看的裴修言,冷冷勾起嘴角。
太子提議眾人去打靶場比試,彩頭是東海夜明珠。
上一世的榜首我記得是新武狀元。
而這一世參賽人員稍有不同,裴修言和傅澤硯都報了名。
二人容貌實在太過出眾,站在場上顯得跟旁邊人格格不入,自成畫風。
臺上的觀眾們目光不自覺地被兩個人吸引,一個是清寒冷松,一個是桀驁驕陽。
我耳邊,全是未出閨閣的女兒們對傅澤硯的好奇。
裴修言有兩世的記憶,所以贏傅澤硯是一定的事。
而我還是同意傅澤硯去報名,趁著這次磨煉一下傅澤硯的脾性也好。
傅澤硯的表現,卻是超出我的預期,只練了一年,卻隱隱有壓過裴修言的勢頭。
少年的身姿初長成,衣袍下蟄伏的肌肉不壯碩,但也不羸弱。
他黑發藍衫,腰間懸著箭桶,墨眉入鬢,眉眼凌厲,盡是勢在必得。
前世馬背上那個鮮衣怒馬,肆意桀驁的少年將軍好似又出現在我眼前。
賽場上如火如荼,三人不分伯仲。
太子饒有興味地道了一句:「后生可畏。」
隨即升了彩頭,三人進入最終的比試。
而比試的方式,是三人面對面站定,頭頂蘋果,射中蘋果即可,輪流比試,生死不論,若是害怕,可以認輸。
李宛面上帶笑,視線牢牢地定在傅澤硯身上,那是毒蛇盯獵物的表情。
那武狀元面色難看,第一個怯了場:「這樣的生死比賽,即便要打也該是在戰場上,我退出。」
17
傅澤硯不屑地笑笑,在他開口之前,我站起來喊了句:「阿硯!」
眾人齊齊看向我。
我面露痛苦,輕輕道了一聲:「我身體不太舒服,阿硯。」
傅澤硯面色焦急,把箭桶一扔,沒管身后等著比賽的裴修言和觀眾席上的眾人。
單手輕輕撐在圍欄上猛地一躍,來到我面前握住我的手,仔細盯著我的臉色道:「怎麼了?剛剛還好好的,我帶你去找太醫。」
說罷他就對著太子說了句:「抱歉,太子殿下,我退出。」
裴修言無聲地看著我消失的背影,良久,才緩緩垂下拉著弓箭的手。
回到帳篷后,太醫就來給我診脈,診了半天,說我并無大礙,多休息一下就好了。
等太醫走后,傅澤硯才垂眼輕聲問道:「你不想讓我跟他比試嗎?」
「我有十成的把握,而且那夜明珠挺好看的,我想贏下來給你打套首飾。」
傅澤硯委屈的說著,看見他的神情,想講的話頓時哽在喉嚨里。
我不是傻子,加上漣漪的話讓我多了心,這一年我當然能感受到他隱晦的愛意。
18
可上一輩子的事讓我再也無心情愛。
更何況,傅澤硯能分清他到底對我是伯樂般的孺慕之情,還是愛嗎?
他一直沒表現得很明顯,我也就一直沒法說。
事到如今,不能再放任下去了,必須跟他說個明白。
我冷下臉,漠然開口:「謝謝你的心意,不過不必了,我別的沒有,就是錢多,想要我自己會買。」
「那怎麼能一樣,這是我的心意!」
我靠在床上,傅澤硯半蹲下身子,他仰著俊朗的面龐,好似虔誠的信徒。
眼底更是不加掩飾的受傷。
「如果你想跟我談什麼狗屁愛情,恐怕找錯人了。
」
「我的時間很有限,我每天最大的苦惱是我的時間要用在什麼地方才能給我帶來最大的回報。」
「阿硯,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跟你說,不要把精力浪費在我身上,有太多比情愛更應該在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