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望向我,「我們覺得大概是跟你有關,邀請徐晉安的同時,也表達了希望你可以過來的意愿,但是被徐晉安拒絕了,他讓我們不要打擾到你的生活。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大概好像明白了。
徐晉安這個人,不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是個沒有感情的木頭。
他的情感和思想,早就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悄悄發展了。
但是他不知道,并以此為由,拒絕了我。
真是個傻子。
告別了研究員,我在研究所的展覽處溜達。
徐晉安還在里面做檢查,一時半會兒出不來。
我在實驗室外等他,遇到另外一個機器人,剛檢查好。
我記得他,機器日報上經常出現他的緋聞,他好像……很擅長和人談戀愛,經常因為和人類的情感糾紛而被大家關注。
于是,我好奇,走過去問了問,機器人談戀愛是一種什麼感受。
他挑眉看了我一眼,笑得隨意,「戀愛啊,不如你跟我談一談,我告訴你?」
?
怪不禮貌的,一點都沒有徐晉安好,我轉身就想走。
卻在下一秒感受一股大力將我拽過去。
我撞到某人硬邦邦的胸膛上,檢查完畢的徐晉安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很用力地摟著我的腰,把我扣在他胸前,語氣冷冽,「想都別想,他不會跟你談戀愛。」
我想抬頭看一眼,徐晉安沒有給我這個機會。
說完那段話,他就一個大力把我抱走。
天旋地轉,我被迫趴在徐晉安肩膀上,隨著他沉穩的腳步往前走。
我有點新奇,「徐晉安,你程序里還有這種設定呢?」
徐晉安語氣硬巴巴的,「什麼設定?」
我說:「吃醋。」
徐晉安腳步沒停,我趴在徐晉安肩膀處繼續說:「你這種表現,在我們人類眼里是吃醋,就是看見自己喜歡的人去接近其他異性,內心產生的不滿與嫉妒。」
我戳戳他,「你會吃醋啦,真是好大的一個進步。」
8
研究員跟我說,徐晉安來的時候,問了他相同的一句話。
他說:「未來的機器人有可能擁有情感嗎?」
研究員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句,「你現在是出于什麼考慮,才問出了這句話,你自己心里沒有答案嗎?」
擔心本身就是一種情感,擔心的背后,隱藏著更多情感。
只是,沒有人愿意發現而已。
或者說,有人發現了,但是不敢相信。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思考著研究員跟我說過的話。
他說,機器人有尋常人所沒有的理智和冷靜,這份理智在大多數時候都是很有用的,但有時也會迷惑他們的思想。
所謂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徐晉安不肯放我下來,背著我一路走回去。
初秋的天氣已經有些涼了,我趴在徐晉安的背上,手慢慢摸到他的脖子。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微微偏頭,問我,「干嗎?」
我笑嘻嘻,「我還以為你不理我了呢。」
從實驗室出來,徐晉安就臭著臉不搭理我。我說我要下來自己走,他也不愿意,手握得死緊,非要背著我走。
我想起來,《和機器人的婚后生活》里,男主向女主求婚那天,就是背著女主走了長長從一條街,感受了人間煙火后,才求的婚。
想到后,就隨他去了。
此刻,徐晉安的手緊了緊,語氣里帶了點不易察覺的不悅:
「你問陳生和機器人談戀愛是什麼感覺,他還邀請你跟他談戀愛。」
陳生就是那個經常上機器日報的機器人。
我腦袋靠在他肩膀上,歪頭看他線條流暢的側臉,「對啊,你說喜歡你會很辛苦,讓我找別人談戀愛,我多問問,不可以嗎?」
徐晉安腳步頓住,半晌,頗為哀怨地說:「和他談戀愛能輕松到哪里去嗎?」
我歪著頭想了想,「不知道呀,要不你幫我想想?」
徐晉安的嗓音低了下去,「許盡歡,他太危險,你離他遠一點。」
「嗯?危險?」
「機器人想要擁有人類的感情,最好的方式是植入人類大腦,可是殺死人類是要接受審判庭的審判的。
「他不敢,所以周游在不同人類身邊,想要借人類的手,為自己開發一套腦髓系統。」
當人類思考機器人是否可以擁有人類的情感時,機器人也在行動了。
只是這項技術面臨著極大的風險,沒有做好完全的準備,沒有人敢輕易嘗試。
我望著道路兩邊的銀杏樹,以及樹下冒著熱氣的糖炒栗子。
這一切把生活襯托得格外溫暖。
我說:「那你呢,你想像他一樣,植入腦髓系統,擁有人類的情感嗎?」
徐晉安腳步很穩,「我不想。」
我望著他的側臉。
「目前沒有機器人植入人類大腦,也沒有機器人擁有腦髓程序,會發生什麼,無人知曉。
「許盡歡,不要為了一點歡愉冒這麼大的風險。
「沒有大腦,我會對你絕對理智,絕對忠誠。」
我慢吞吞地「哦」了一聲:
「那如果我要你喜歡我呢,你也可以做到嗎?」
徐晉安的身形難得地僵硬了片刻。
我繼續說:「我當然知道,你的忠誠和你的理智是不可多得的好品質,可是我這個人比較貪心,我還想要你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