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很快,他就后悔了。
因為媽媽她的大嘴巴開始放到他身上了。
4
我弟本人是很有計劃的一個人。
他畢業后就迅速安排自己考公,覺得還是國家飯碗比較香。
這話無可厚非。
再加上這兩年行業都不太景氣,他思來想去還是抱國家爸爸的大腿好。
他也確實厲害,筆試一次通過不說成績還排第一。
通過面試后,他興致勃勃地給我打來電話,說自己上岸了,以后也是個吃鐵飯碗的人了。
我笑著恭喜他:「厲害了老弟,喜歡什麼,姐給你買個禮物慶祝慶祝!」
「不用不用!」
他連忙拒絕:「考完不算,現在才是關鍵期,政審公示都還沒過,這時候低調才是王道。」
「看來你還是懂的啊。」
我接了一句夸他謹慎,但我很快就想到了一個關鍵事,那就是叮囑他一定不要再往外傳,尤其不能和媽媽說。
要說也行,但一定要在塵埃落定后,千萬別提前告訴她,以免壞事。
弟弟嘴上說著自己會謹慎注意,內心是怎麼想的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最后他被刷下來了,就在公示期間。
當時聽完這個消息,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有人在搞他,因為這種例子屢見不鮮。
第二反應猜這個人會是誰。
我特意為此回了趟家,問關在房里沮喪到偷偷哭的弟弟,知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弟弟說他知道。
「我面試出來的時候遇到了個人,一直都在打聽我的情況,和我套近乎拉家常,我沒理他。」
「后來還在學校考研的同學和我說有人來學校打聽我,而且對方還找了老師問我的事。
」
「姐你知道嗎……」
弟弟狠狠抹了把臉:「我被刷下來的原因是因為我個人行為不檢,說我在學校和多個女生搞曖昧腳踏多條船,可我根本就沒有啊!!」
「我母胎單身連女孩子的手都沒牽過啊!!」
他越說越崩潰,整個人情緒不穩,恨不得要瘋。
我勸了幾句被他崩潰地趕出門,說要關門自己冷靜冷靜。
剩下我們仨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沉默,不知該怎麼勸,亦或者說該怎麼幫他。
爸爸憤憤不平地罵了好幾句,咒那個舉報的人不得好死。
直等到罵的嘴都快干了,他才話音一轉:
「不行的話就直接去找個班上吧,也不一定非要考公,大把的工作崗位不是,沒必要一定就認準了那個公務員。」
「其實考上了也沒什麼,工資也不高,也就落個清閑不怕被辭而已。」
說著這些安慰自己的話,爸爸沖著房間喊了句弟弟,希望他也能聽進去。
「是啊是啊,干別的干別的!」
久久沒出聲的媽媽也跟著附和,她一改往日的潑辣和兇悍,垂眉順眼,說話都透著一股子虛虛的氣息:
「確實是,工資不高也沒啥可圖的,還是公司上班掙得多,不考了好哇,不考了好哇!」
說完這句,她還訕訕一笑。
我坐在一旁看著,覺得很不對勁。
媽媽的嗓門可從沒這麼虛弱過,按照她的人設,聽到這麼氣憤的事,那不得一下子從地上蹦起來大罵了。
今天是怎麼回事,她的聲音怎麼越說還越小了。
我疑惑地看著她,越看越覺得她不對勁。
見我這樣死盯著,媽媽不高興了。
她狠狠白了我一眼,抱著手臂迅速轉身往廚房走去,既沒有像以往一樣質問我干什麼,也沒有大聲吼我看什麼看。
「媽,這件事和你有沒有關系?」
我走過去冷不丁地問了一句:「你說實話,周子翰這事和你有沒有關。」
「你又想說是我干的對吧!」
媽媽立即轉身沖我大吼:「一有事就是我干的,一出問題就是我的錯!」
「我臉上是刻字了還是身上的衣服寫了什麼,你憑什麼把責任怪在我身上!」
「我告訴你周曉雯,你再這麼疑神疑鬼我,咱們倆的母女之情算是完了!」
她摔了鏟子在廚房罵罵咧咧,用哭吼的聲音質問我的良心在哪,為什麼總是懷疑她這個當媽的,她從來就沒想過要害自己的孩子。
我沉默了。
聽著她哭得斷斷續續的哽咽聲,當時我的心也跟著難過起來,覺得自己當真不是個東西,怎麼就沒憑沒據地懷疑起媽媽來。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讓我瞬間收回了自責,因為弟弟沖出來了。
啪的一聲,房門打開。
弟弟唰唰幾步就沖到廚房,扒著門沖著廚房里的媽媽吼了一句:「你確定沒有說過是嗎!?」
他紅著眼:「剛才我又問了一遍同學,他說當時那個人很有目標,直接上來就問我在學校的交友情況,還點名問了幾個女同學的名字。」
「媽,他是怎麼知道我的這些消息的,你真的什麼都沒和別人說嗎!?」
「我……我……」
面對我的質問,媽媽敢犟是因為我沒有證據,但在弟弟拿出聊天記錄的情況下,媽媽啞聲了。
她站在廚房手里拿著鏟子,整個人相當無措:
「我怎麼知道啊,就有個人在小區健身器材那里問你的事,說是你的初中同學,問你在大學過得怎麼樣。
」
「我看他蠻親切的,還給我買水,我就稍微聊了幾句,說了說你在學校的情況,我怎麼知道他不懷好意,這怎麼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