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后,齊莞風姿綽約地來了我房中,那叫一個神清氣爽,看到我掐著嗓子道:
「呦~這就受不住了,咱們這日子還得天長地久地過下去呢,娘娘可保重好身子骨~」
聽到天長地久這幾個字,我忍不住吐起來:「嘔~求求你……別說了……」
齊莞嘆息一聲,坐到我身邊替我拍了拍后背:「娘娘,我知道此時讓我走不容易,即便是真的走掉了,也會連累娘娘,我與娘娘無冤無仇,無心害你,只要娘娘幫我一個忙,我便讓娘娘睡幾個好覺。」
「好好好,你說你說……」
只要不放她走,什麼都能答應,齊莞會心一笑,在我耳邊輕輕道:「只要娘娘讓水榭臺的侍衛在二更換班即可。」
我一愣,「二更?不是白日換班嗎?為何要換到二更?」
齊莞坐得離我遠些,冷著臉看我:「這都做不到嗎,看來這日子,咱們得天長地久地過下去了……」
說著一拂袖子,起身就要走。
「好好好!能行!能行!」
齊莞哼一聲,轉身出了房。
沒過一會,壽春顛顛走過來,沖著柱子捂著嘴偷偷摸摸道:「小姐,我聽外邊打掃的宮人說,王妃蹦蹦跳跳地走了,可開心了。」
我閉上眼睛:「能不開心嗎,她原本打算的就是讓我替她換班,只是怕我不答應,才故意試探我愿不愿意放她走,若我答應,她就勢提出只需我助她換班即可,若我不答應,便折騰我一遭……我不想答應也得答應……后宮這些女人……真可怕……」
壽春又偷偷問柱子:「那小姐真的幫她嗎……」
不幫怎麼辦,我這條命,實在耗不住了。
16
第二日,我以怕夜里侍衛打瞌睡為由將水榭臺的換班安排在二更,還絮絮叨叨地囑咐侍衛:「定要好生保護王妃安全,否則,你們誰都吃不了兜著走,尤其是夜里不能打瞌睡,記住了嗎?」
一通話下來,感動得燕度當晚水榭臺都沒去,直接來了我宮中。
「阿元,還是你貼心,孤竟然沒想到他們夜里會打瞌睡,若是他們打瞌睡的空隙,莞莞一頭撞死在柱子上,孤可怎麼辦。」
我:……你是懂自我說服的。
燕度很開心,樂顛顛道:「你為孤考慮這麼周到,孤也得為你做些事才行。」
燕度雙腿一盤,捂著嘴偷笑:「嘿嘿嘿,不瞞你說,孤今日往雍國送了十幾個絕色美人。」
我張著嘴看著燕度,對于他這一波操作,我表示不懂。
「這些人,不是送給皇帝的,孤寫了封信去,說皇后溫柔賢惠,是個絕佳的妻子,為了感謝侯府替孤照顧皇后多年,特賞賜侯爺絕色數名,哈哈哈。」
燕度一邊拍腿一邊樂:「敢欺負孤的阿元,孤定要氣死那老妖婆,阿元,你不知道,這些絕色都是教樂坊培養多年的,以前朝中那些老臣每每在朝上惹了父皇不高興,父皇就賜他們一個美人,這些美人自幼學的便是勾人的法子,又通些權謀之事,有事沒事就往主母身前逛,把宮斗那一套用得爐火純青,大臣們家中雞飛狗跳,最怕的便是父皇賞賜美人。」
「也是便宜那老東西了,如今父皇死了,孤也沒有賞賜美人的興致,一次全給他吧,相信你那舅母,用不了多久就得抱病在床,她不想死,都活不下去。」
壽春拍著腿直樂,一個勁夸燕度不愧是當皇帝的人,就是睿智!
燕度又講了些細節,壽春越聽越有興致,兩個人高興地拍著桌子大笑,滿宮都是歡聲笑語。
彼時的我們還不知道,就是因著這十幾位美人,一切都將變得不一樣。
17
齊莞不再折騰我,日日待在水榭臺閉門不出。
我便又過上了和孫沈二人跳廣場舞嗑瓜子的日子。
「水榭臺那位宮斗這麼弱嗎,才折騰你幾日就沒勁了?」
孫貴妃嗑著瓜子,對著水榭臺的方向嫌棄地吐瓜子皮,「想當初咱們斗的時候,好家伙,幾十年如一日,一日不敢歇。」
沈妃贊同地點點頭:「呵,那可不,停一日興許就見不到明個兒日頭,根本不敢停,現在這些年輕人啊,沒毅力!」
「這位不行就罷了,那位可做了多年的王妃了,要是有你我這手段,這會,咱倆得有一個做皇后了。」
沈妃看著孫貴妃,一臉狡黠,孫貴妃端起瓜子盆將一盆瓜子盡數倒在沈妃臉上。
「別放屁了,依本宮看,就是你賊心不死,想做皇后,前幾個兒惦記睡燕度,這幾日又惦記做皇后,你自己個兒想作死,你別拉著本宮!」
沈妃脾氣也暴,在身上抓了一把瓜子狠狠丟孫貴妃臉上,「你才作死,你日日夜里偷摸往宮里拉太監,他不行,你也不行,你們姐妹倆擱那兒找自我安慰呢!」
「你不行,你才不行,你全家都不行!」
兩個五十歲的人,說干就干,動手一個比一個麻利,還是壽春眼疾手快,一把將我拉到后邊才遠離戰場。
我沖壽春擺擺手,示意我們悄悄走,直到走出甚遠,我才看著水榭臺的方向問壽春:
「齊莞這事就結束了?她不走了?死心塌地留在宮中?快一個月了,她連房都不出,你不覺得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