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江為臣倒是不著急抬窈娘做平妻了。
他當然不能承認窈娘的身份。
不然,就變成我和他各玩各的,都是品行不端。
他無法站在道德制高點上譴責我們。
果然,江為臣否認蕭明湛的話后,拋出重磅炸彈:
「皇上,淫人妻女,乃無道昏君所為!陛下此舉,是寒了邊疆百萬將士的心啊!」
殿內的氣氛剎那間凝固了一般。
江為臣一副受到奇恥大辱,恨不得當場撞柱而亡的架勢。
皇帝露出困惑的眼神。
我連忙補充:「回稟陛下,江為臣以為,福喜嫡公主,乃臣婦與陛下茍且所生!」
皇帝驚得下巴快掉了:「……」
他以為自己在夢游,才聽到如此荒唐的言論。
他甚至惡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吃痛得倒吸一口涼氣后……
皇帝氣惱得滿臉漲紅,重重地拍桌:「荒謬!朕瞧護國公還未睡醒!來人,拖下去把他打清醒了再回話!」
皇帝這回真被江為臣激怒了。
就這樣,江為臣還沒來得及喊冤,就被御前侍衛拖出去打了幾十個大板子。
皇帝的臉黑得跟鍋底似的,問我:「江為臣大半夜地發什麼瘋!」
我怕皇帝遷怒于我,立即跪下喊冤:「陛下圣明!江為臣誤以為臣婦不忠,在府上時,便想打死臣婦!
「臣婦也想攔住他,讓他別亂來!可他不聽解釋,還硬要拉臣婦進宮當面對質!臣婦只是弱質女流,如何違抗得了他!」
蕭明湛站出來為我說話:「皇上,我也可以作證!剛才在江府,他也拿枕頭砸我!還把御賜的忠君愛國的牌匾也砸壞了!」
皇帝額角青筋暴起:「江為臣這是要反了天!」
我額頭貼地,裝出嬌弱害怕的樣子。
可我的嘴角卻止不住地上揚——江為臣這回完了。
侍衛們的效率很高。
我還沒笑夠,江為臣就被人抬回殿內。
此刻,江為臣趴在地上痛苦呻吟。
皇帝卻黑著臉端坐在龍椅上。
皇帝氣得胡子都翹起來:「江為臣,朕是看你為國戍邊,勞苦功高的份上,這才尊你一聲護國公。
「可即便你功高震主,也萬不可這樣污蔑福喜嫡公主的出身!
「福喜嫡公主乃朕與皇后所生。
「朕念著你為國戍邊,徐氏獨守候府,怕將來你們膝下無子女盡孝,便將朕的女兒,記在徐氏名下。
「這是旁人想都不敢想的殊榮,可謂開國頭一遭!朕想給你驚喜,你卻還朕驚嚇!
「朕瞧你真是豬油蒙了心!你在邊疆與不入流的女人不清不楚,自己不忠不貞,回京后看誰都不干不凈!
「你這種蠢貨,如何有資格領兵打仗?
「即刻起,朕褫奪你封號,命你立即上交虎符,回府閉門思過,無召不得出府!」
皇帝不等江為臣辯駁,憤然拂袖離席。
04
于是,我們三人被丟出皇宮。
江為臣僅僅因為自己的無端猜測,不顧皇家體面,半夜鬧進宮搬弄是非。
還當面污蔑皇帝「淫人妻女」……
算是徹底得罪了皇帝。
皇帝痛斥江為臣「功高震主」,便說明再也不會重用江為臣了。
他犯了君王大忌。
我估計,江為臣再賴著不走,皇帝會控制不住自己殺人的心情。
被趕出宮的路上,江為臣總算回味過來了。
他罵我:「是你故意挖坑引我跳?」
我理直氣壯:「是啊。」
他氣得又想打我。
可我翻出一枚銀針,冷冷地與他對峙。
我肯定是打不過他的。
但我們同住一起,我有的是機會暗算他。
他大約想到什麼,只能拂袖而去。
一年前,我倒是真想過綠了江為臣。
可轉念一想,為了這麼個人渣,何必把自己搭進去?不值當!
于是,我開始給江為臣挖坑。
我進宮找皇帝哭訴,說江為臣常年在外打仗,夫妻分隔十六年,我還沒給江為臣留下個一兒一女就過了最佳生育年紀,我怕侯府絕后,老無所依。
子嗣,乃是頭等大事。
江為臣為國盡忠,卻落得夫妻分離,老無所依的下場。
皇帝怕寒了將士們的心。
于是,他將福喜嫡公主記到我名下。
皇帝承諾:等公主長大,招個駙馬,讓皇室后裔給我們養老送終。
這是天大的殊榮。
我當場欣喜若狂地叩謝皇恩。
皇帝想傳旨給江為臣,卻被我攔截了下來。
福喜嫡公主當時還很小,身嬌體弱,經常容易生病。
我想把公主養到三歲,再將這個好消息告訴江為臣。
其實,皇帝敢把公主抱給我養的重要原因在于我出身醫學世家。
宮中嬰兒容易早夭。
福喜嫡公主給我養,或許反而能夠長大。
這是一舉兩得的美事。
皇帝便默許我的做法。
但從江為臣踏入侯府的一刻,我卻故意引導他,讓他以為我綠了他。
宣旨公公,亦被我收買。
打的就是一個信息差。
福喜嫡公主就是我給江為臣挖的第一個坑。
自那以后又過了半年,我又跑到皇帝面前下眼藥。
我把江為臣在邊境另娶的證據呈到御前。
我拉上徐氏一族之人,齊刷刷地跪倒在皇帝面前。
我才是皇帝御賜的正頭妻子。
江為臣卻和別的女人在邊境立了個小家。
我要狀告江為臣藐視圣意,自請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