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聽臉色越青,指著我,手因為壓抑的憤怒而顫抖:「圣上為何只稱你為徐氏……」
要知道,已婚婦人應在姓氏前冠夫姓。
我似笑非笑地瞟了江為臣一眼,而后低頭看懷中的福星。
傳旨公公眼珠子轉溜一圈,也上前逗弄我懷中嬰兒。
「福喜嫡公主可真是粉雕玉琢!」
公公面上諂媚,實則補刀道:「您瞧瞧,這眉眼!和陛下多像啊!」
我含笑不語,卻連忙賞賜公公一托盤的金子。
而我身后的江為臣,卻突然活生生嘔出一口老血!
在下人與窈娘的驚呼聲中,江為臣氣暈了過去。
02
江為臣晚上才清醒。
我坐在他床邊,安靜地翻看醫書。
我們徐家世代行醫,我爺爺更是先皇親封的國醫圣手。
而江家,為武將世家。
當年,圣上想要賜婚于他,好叫他出征前為江家留種。
可圣上遍數京城適齡女子,眉頭卻皺得老高。
因為,手握百萬大軍的大將軍,和朝中哪個權臣聯姻,都能威脅帝位。
最終,皇帝把目光落在太醫院里。
太醫世家算得上體面,卻又遠離權力核心。
而太醫每年培養大量的醫者,可做江為臣的隨行軍醫,乃是天作之合。
于是,皇帝大筆一揮,將我許配給江為臣。
當時,皇帝握著我爹的手:「你們守著將軍府,便是替朕守住了江山!」
我爹一激動,把太醫院大部分的精銳都充作嫁妝,撥給了江為臣。
我們成婚第二日,江為臣便帶著我的嫁妝去了北疆。
我們徐家雖不能為江為臣沖鋒陷陣,但也在后方救死扶傷。
而我獨撐侯府十六載,兢兢業業,不敢有一絲懈怠。
我自認為沒有對不起江為臣的地方。
卻不承想,他班師回朝那日,也是我噩夢的開始。
我被床上的動靜拉回現實。
江為臣睜眼見到我,頓時火冒三丈。
他隨手抓起玉枕往我身上砸。
但我早有防備,微微側頭,躲了過去。
「砰!」
玉枕被砸成了碎片。
他喘著粗氣,被綠的憤恨令他失去理智。
與此同時,他亦覺察出身體的異樣。
他的腿不能動了。
江為臣臉色大變:「你對我做了什麼?!」
我淡定地合上書:「無礙,只是在你腿上的穴位扎了兩針,防止你待會又跳起來打人罷了。」
江為臣狐疑:「什麼意思……」
他話沒說完,便闖進一個年輕的男子。
那人風塵仆仆,卻難掩英姿:「容容,我終于找到你了!」
來人激動地抱緊了我——當著江為臣的面。
他激動得語無倫次:「京城的人都在傳,你懷中抱了一個女嬰!算算日子,這孩子根本不是江為臣的……
「這麼說,那一定是我的女兒,對不對?
「容容,你快告訴我,我要當爹了嗎?」
話音剛落,床上又飛出一只枕頭!
「哐啷!」江為臣這回把墻上,先皇御賜的「忠君愛國」的牌匾都一同砸碎了。
暴跳如雷的江為臣不顧雙腿異樣,激動到滾下床。
「你他娘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奸夫!」
他奮力朝男子爬來:「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們!」
男子終于意識到屋內還有旁人。
他看著一身狼狽,卻又暴怒得如同瘋牛的江為臣。
「哦,這不是護國公嗎?」
男子笑意吟吟地朝地上的瘋男人拱手:「在下乃當今圣上的親叔叔,端王蕭明湛。」
江為臣呆了。
他不敢置信地瞪著蕭明湛,又看了看我。
「你你……你外面到底有幾個人?」
江為臣拳頭發抖:「他們可是叔侄啊!
「我要進宮!面圣!
「老子他媽為國戍邊,風餐露宿!他們叔侄卻在玩老子的女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03
于是,我、蕭明湛和江為臣,三人連夜進宮。
至于窈娘。
此刻,正孤零零地關在偏院呢。
當真無人在意她的存在。
皇帝大半夜被人叫醒,臉上壓抑著憤怒。
但江為臣剛為國立大功,皇帝不得不禮重他。
江為臣的雙眼噴著熊熊怒火,怒急攻心的他看不出皇帝臉上的惱意。
他跪在御前,梗著脖子問:「陛下,百姓皆傳福喜嫡公主和您長得一模一樣!」
皇帝困惑:「福喜嫡公主是朕親閨女,不和朕長得像,難道和你長得像?」
江為臣被震得身形晃了三晃。
蕭明湛垂頭喪氣:「唉,福喜不是本王的閨女嗎?」
皇帝沒好氣地白他一眼:「侄女不也一樣?」
「可我也想要女兒啊!」
「誰叫你沒用!」
「嗚嗚嗚本王真的很想要閨女……」蕭明湛撒潑打滾。
然而眼前一切落在江為臣的眼里,他只覺得肺里的空氣都被抽干一般,令他幾欲窒息。
有幾次,江為臣都差點兩眼一翻,再度暈過去。
但是當著皇帝的面,他居然堅挺住了。
我很詫異江為臣居然可以這般堅強。
江為臣聲淚俱下:「皇上!你和端王還是不是人?」
皇帝:「?」
端王:「???」
江為臣紅了眼眶:「徐知容是臣明媒正娶的妻子!」
蕭明湛涼涼地譏諷:「喲,江國公還知道自己在京城有正頭妻子啊?本王怎麼聽邊境的人說,江大將軍的娘子是窈娘,二人濃情蜜意得很呢!」
江為臣被當眾拆穿,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江為臣咬牙:「端王休得造謠!窈娘還未過門,只是外室。」
我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