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周圍嘈雜的聲音鬧得我腦袋發疼。
昏昏沉沉的,在我眼中,所有人的臉好像都被打上了馬賽克。
一堆馬賽克里,只有江逾白,帥得那麼突出。
清冷的光線下,他黑色西裝褲下的雙腿顯得無比修長,挺直的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白襯衫,寬肩窄腰,線條漂亮的胸肌若隱若就。
穿這麼少,不是故意勾引我是什麼?
我咽了咽口水,對我這樣的老色批來說,這種絕世美男誘惑太大了。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我伸手開始解他襯衣的扣子,順便摸了摸他的胸肌,噘嘴念叨著:
「乖乖,親親。」
「姐姐賺的錢都給你。」
我清清白白掙的錢,就要理直氣壯地花出去。
「只是親親就夠了嗎?」
江逾白微微低頭,薄唇湊在我的耳邊低語,熱熱的鼻息呵得我止不住地發癢。
「今晚去你家還是去我家?」
「去……去我家。」
他輕挑了一下眉毛,壞笑著把我橫抱了起來。
我順勢扯過他的耳朵,咬字不清地說著:
「乖乖,姐姐家的床頭柜里還藏著很多錢,都……都給你!」
「美男嘿嘿……美男嘿嘿……美男嘿嘿……」
6.
「我家就在……我家就在 101。」
我指著我家的大門,搖搖晃晃地拉著江逾白上樓,轉頭卻不小心瞥見了樓梯間里停著的騷紅色摩托車。
這不是我弟那個鬼火少年的車嗎?
他肯定是犯事被我媽趕出家門,又來投奔我了。
可不能讓他發就我在外面和野男人花天酒地,否則我為了避免七大姑八大姨催婚打造的不近男色的人設就會在一夕之間崩塌。
「不……不能上去。」
我側身擋在江逾白身前,張開雙臂試圖攔住他,結結巴巴地說著:
「老……老龔在家。」
我隨我爸姓蘇,我弟隨我媽姓龔。
聽了我的話,江逾白俊逸的臉色微變。
他不自在地咳了一下,清冷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惑。
「老公在家?」
我乖巧地點點頭。
「嗯,老龔在家。」
江逾白站在低我兩級的臺階上,抬眸看著我,漆黑如曜石的眼里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蘇夏,你這個騙子!」
我被他的話搞得一頭霧水,真不知道我騙了他什麼。
明明騙色還沒騙到手呢。
「你保證過賺的錢只給我花的!」
江逾白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濕漉漉的,像一只被拋棄的流浪小狗。
「我……我什麼時候說過?」
我真不記得什麼時候和江逾白保證過賺錢只給他花了。
我明明平等地愛著世界上的每一個年輕帥哥。
7.
和江逾白爭執的間隙,我突然聽見門鎖轉動的咔噠聲。
完蛋!
我轉頭就看見我弟龔喜懶散地靠在墻上,嘴里叼著一根燃到一半的香煙。
他的頭發不知道什麼時候染成了鮮艷的屎黃色,劉海蓋住左邊的眼睛,身上套著紅色的旺仔外套,身下配著全是鉚釘的緊身褲,腳上還穿著非主流少年必備的豆豆鞋。
真是個糟心玩意,丑得對我造成了精神攻擊。
我弟手機里還大聲播放著——
「男子發就妻子出軌,將妻子及其情夫碎尸八十八塊,丟入化糞池中,今日說法帶你走進——《危險的婚外情》」
主持人小撒嚴肅的播音腔在空曠的樓道里回蕩著。
我也不懂為什麼非主流少年鐘愛看普法欄目。
我還沒來得及罵他,江逾白握住了我的手,拉著我就往樓下跑。
「蘇夏,敢和野男人廝混整夜不回家你就死定了!」我弟焦急的聲音響徹樓道,「還有,趕緊給我轉八千!」
這小兔崽子,想要錢還敢威脅我?
我弟的叛逆期來得特別遲,從大學才開始。
不是打架就是斗毆,害得我三天兩頭就得去找他輔導員認錯檢討,還得破財為他免災。
好巧不巧,他輔導員也是我大學的輔導員。
天天讓我在大學輔導員面前丟臉,真是氣死個人。
我轉過身,借著酒勁,中氣十足地對我弟大吼了一句。
「再找我要錢,我砍死你,狗東西!」
八千啊!我打工忍辱負重一整個月才能賺到的窩囊廢啊!
「你那堆爛攤子別指著我幫你收拾!」
聽到我的辱罵,我弟揮著拳頭朝我跑了下來。
江逾白滿臉黑線,反手把我塞進了他的保時捷 918 里。
他踩著油門,迅速啟動了車子,跑車發動機嘹亮的轟鳴聲劃破了夜里的寂靜。
后視鏡里,我弟拼命奔跑的身影變得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
8.
車窗外,道路兩旁的樹木像風一樣,飛速從我眼前掠過。
冷風吹著吹著,我醉酒后混沌的大腦竟慢慢清醒了。
回憶起今晚發生的事情,我的腳趾頭摳出了一座城堡。
我偷偷瞥了一眼江逾白。
他棱角分明的側臉在夜色下顯得更冷峻了幾分。
看不清他的神情,我心里不禁有些發毛。
上一次喝酒后殘缺的記憶,終于在這一刻拼湊起來。
我好像真的在一個月前睡了老板。
還是我主動的。
這可如何是好?
令人窒息的尷尬氛圍中,江逾白突然開口。
「你和他關系很差嗎?」
「和誰?」
「你老公。」
我才反應過來江逾白誤會了我和我弟的關系。
不過誤會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