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怎麼也想不通,我堂堂皇太女,怎麼就像倒賣人口的了。
為了讓他放心,我便差人徹查這件人口倒賣案,后來確實抓了一批人,也救出了晏初的幾個伙伴,這回,他才肯信任我。
信任到幾乎對我有求必應。
比起那些時不時向我要東西的其他贗品,晏初很顯然更讓我舒服一些。但所有人都清楚,無論我后宮里有多少男人,他們都是贗品,唯一的真品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自迎春宮出來,我與李福又在御花園里亂竄了一陣,熬到時間差不多了,才給自己的眼角抹了兩滴淚水, 「失魂落魄」地回到了乾政殿,果然不出所料,門口已經跪倒了一片人。
我一進宮門先給陳林嚎了一嗓子喪,然后哭著爬向旁邊早已經準備好的木凳,對著李福道: 「是我……是孤的錯,是孤害得陳將軍死于非命,大家若是覺得孤不可饒恕,便來打孤的板子吧,打死也好,左右還有睿王爺收拾爛攤子,大家都不必留情。」
我喊的時候,清楚地看到了有幾個大臣已經翻白眼了,也對,反正我這麼搞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院內一片沉默后,最后還是左丞相出面,對著大家道 「陛下既然已經認錯了,下次定不會犯了,大家這次便算了吧……」接著我哥也說 「往后本王一定好好約束皇上,此次陳將軍的事情也實屬意外,往后定不會了。」
一向和他們不對付的刑部尚書還想說點什麼,正欲開口,我便急忙打斷道: 「我知道,只是因為我是女的,所以諸位一直對我不信任,總覺得是我害死了陳將軍。
畢竟當年,我父皇宮里的后妃連著死了三個,也不曾見大家如此這般。」
說著我便又哭起來,哽咽著道 「我知道李尚書一直對我有意見,倘若實在不想讓我做這皇帝,不如便將我打死在這里罷。」
還來不及發言的李尚書,默默地咬了咬牙齒,將話憋了回去。
3
陳林死了后的一段日子,我倒是確實安生了一陣,不安生也沒法子。
我哥成天堵著我,逼我看奏折,我連偷歡的時間都沒有,皮膚眼看著暗淡了下去。怨不得往朝各個皇帝沉迷美色呢,美色確實容易讓人容光煥發。
晏初帶著他煮的茶水求見了幾次,我倒是想見,一瞅見我哥那張死人臉,便打消了念頭。竟不曾想,兩個多月沒見他,他竟然生病了。我坐在他床邊看著他蒼白的臉,仔細思索到底是哪里不對。
于是晏初睜開眼睛的時候,我便對他道: 「初啊,你是不是真的將自己當做美嬌娘了?竟用這種方式爭寵,我可不喜歡。」
我眼睜睜地看著晏初的表情由白轉紅再轉白。
我搖了搖頭: 「初啊,你若是沒有這張臉,我可看都不會看一眼的。好好養病,等我膩了,就放你出宮。」
他水靈靈的大眼睛看了我好久,像是在消化我說的話,好半晌才說自己知道了。
我討厭別人耍心眼,這宮里不多留一個心眼不行,可我就喜歡他傻愣愣,一片赤誠的樣子。但倘若他
被同化了,我必然第一個將他趕出去。
晏初大抵是明白了這一點,隨后很少出現在我的面前。
這天我將戶部尚書的奏折七七八八畫了一堆,然后讓李福親自將奏折送還給他,讓他夜里進宮見我一面。
夜里戶部尚書一臉愁容趕在宵禁前沖進了皇宮,我泡完澡去見他,他正跪在地上打擺子呢。我開口道:「孤明人不說暗話,你那位獨子,孤屬實看上了,挑個時間送進宮吧。」
戶部尚書顯然早知道我這個想法,哭喪著臉說他什麼都答應我,但是萬求能給他張家留個后。
是了,我后宮里雖然很多男人,但沒有一個能讓我給他們生孩子的,張大人這位獨子倘若進了宮,他們張家怕是要絕后了。
我想了半晌最后道:「要不這樣,等我玩膩了,再給你送回去?」
張大人突然蹭地一下站了起來,大罵我是個昏君,唾沫星子濺得我滿臉都是,李福急忙沖進來將他摁住,禁衛軍統領也迅速沖進來帶人將他圍住。
我撇了撇嘴: 「對不起嘛,但是我真的很想要啊。現在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張大人你死,你兒子進宮,另一個是張大人回去送你兒子進宮,張大人怎麼選呢?」
是個人都知道怎麼選,我這個選擇題出的不大好。
留下做題的張尚書,我帶著李福離開了寢殿。
皇宮內屬實無聊,無論走到哪里我腦海里都能閃現出我父皇逼我看書學習的模樣,這時候便不由得想起了我的白月光師父。若是當年,我能成熟一些,也不至于讓他孤身走馬,如今相見無期。
也是好笑,從前我總以為師父是無所不能的,是神,后來才發現,人人都是肉體凡胎,逃不過生老病死。
于是我便去了晏初那里。
我想要休息一下,晏初那里向來是讓我安心的地方。
我進門的時候,晏初正在院子里種花,我也是不理解為什麼晚上種花,他解釋說種了一下午,還剩一點,便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