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丹陽交惡,也是他一力護著我。
所以明明他是好感度最高的男主角,攻略者卻遲遲攻略不下。
丹陽宮變篡帝那日,他為保護丹陽死在自己人刀下。
死亡來臨之際,理智被燒毀殆盡,他拼命鎮壓的愛意終于如火山爆發般噴薄而出。
攻略者終于得逞。
可現在,他和攻略者睡了……
我回身一巴掌抽在姜成鈺臉上。
「無媒茍合,你真卑鄙!」
「你怎麼能,你怎麼能這樣對她?」
「生辰那日,她在假山后吻了柳晏清,蓮因寺,她還給柳晏清下藥——」
「夠了!」
姜懷鈺怒目切齒地打斷我,「柳晏清是這麼跟你說的?他說什麼你都信!」
「你自小見了男人走不動道,先是裴韞玉,又是柳晏清,你為男人鬼迷心竅了?丹陽貴為公主,會自甘下賤引誘他?」
「男人的齷齪心思,我比你懂。柳晏清這個表里不一的偽君子,回去后盡快跟他斷了!」
姜懷鈺冷冰冰地呵斥。
「為個男人禮義廉恥全忘了,自輕自賤如此,怨不得被男人騙。」
姜懷鈺重新鉆進馬車里,遮住丹陽公主的身子,撫摸著她的頭發,極盡溫柔親吻她的臉頰。
「乖,不怕,我們回家。」
馬車從我身側駛離,滾滾塵煙迷了我的眼睛。
明明太陽那麼大,天那麼亮,我卻好像看不清哥哥的容貌了。
6
姜懷鈺告假在家,日日和攻略者廝混。
他帶著攻略者跑馬游湖,如膠似漆,好似回到當初。
我去回春堂買了幾大包致使男子不舉的藥,根本無濟于事。
我帶著柳晏清同去捉奸。
二人在蓮間行船,于藕花深處停下,可憐的小船吱呀吱呀響。
我和柳晏清趕到時,兩人衣衫半解,發絲緊緊糾纏。
柳晏清倉皇捂住我的眼睛, 竹青色的袍子遮蔽了我的視線。
「懷鈺,光天化日之下,你怎可如此狂悖?」
我掙開柳晏清的手,一瞬不瞬地盯著姜懷鈺。
姜懷鈺紅衣寬袍一展,以一種保護者的姿態將攻略者攬入懷,掩得嚴嚴實實。
「柳晏清,你欺負我的女人,我還沒找你算賬,你倒先找上了門。」
柳晏清面色發青,攥緊指尖辯駁,「那是誤會。」
「誤會?你騙得了姜懷珠,以為也能騙過我?」
姜懷鈺眼神狠戾,猛地拔出攻略者頭上發簪擲向柳晏清。
簪子擦著柳晏清頸間而過,在頸間翻出一道白肉。
鮮血潺潺流下來。
再偏一寸,便能穿透柳晏清的脖頸。
「你若再敢對丹陽起心思,這簪子扎穿的可是你的喉嚨了。」
【艸,姜懷鈺這占有欲這麼強,我還怎麼攻略柳晏清?姜懷珠死不死啊,怎麼哪都有她?】
攻略者從姜懷鈺懷中探出頭,「懷鈺,懷珠或許是太愛柳晏清了,才會污蔑我蓄意勾引。我和柳晏清之間純屬是誤會,你不要和他置氣。」
我緊繃著臉,「你閉嘴,滿肚子男盜女娼,你最沒資格開口。」
「你鬧夠了沒有?」
姜懷鈺神色冰冷剜我一眼,「你究竟要污蔑她到什麼時候?」
姜懷鈺曲起一條腿坐著,瞇著狹長的鳳眼上下打量我,仿佛我不是他妹妹,而是他的仇敵。
「丹陽脾氣驕縱,你少時處處忍讓討好,怕是早就懷恨在心了吧?」
「宮中皇子公主眾多,人人比你高貴。她們說你是丹陽的狗腿子,不敢欺負丹陽,便把你扔進枯井里幾個時辰,你心中會沒有絲毫怨氣?」
「十歲那年,丹陽拿茶壺在你頭頂開了瓢,你剃去一塊頭發,半年不敢出門。」
「先皇后去世,你本不用再在宮中陪讀,丹陽卻不肯放你出宮。」
「這每一樁都是你記恨她的理由。你心機深沉,慣會討好裝乖、左右逢源。丹陽直率單純,如何是你的對手?」
他輕哼一聲,給我判了罪。
「你自卑,想把高貴的她踩在腳下,產生一種蹂躪的快感。我們雙生兄妹,你騙得了別人,還騙得了我嗎?」
周身的山水粉荷突然恍惚。
我踉蹌兩步,嘴唇翕合良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沒關系的,我根本不在乎他的話。
「夠了!姜懷鈺,你配做一個兄長嗎?」
柳晏清重重扶住我肩膀,帶著我離開。
我伸手捂住柳晏清的脖子,「柳晏清,你疼不疼啊?」
柳晏清語氣很輕,「不疼。」
「可是你流了很多血,我們趕緊去找個醫館——」
他忽然攥住我的手,圓圓的杏眼中水光瑩動。
「懷珠,我們成親吧,我一輩子對你好。」
我茫然地看著他。
一輩子?
哥哥也答應娘一輩子保護我。
夢里的哥哥永遠十九歲,永遠向著我。
夢里的哥哥比現在的好。
不過夢里也不錯,最后我一個人,也度過了平和漫長的一輩子。
一滴淚從柳晏清的眼眶中突兀掉下來,在我手背上燙出個洞。
「好啊。」我回過神,伸出另一只手抹去他的淚,「那我就嫁給你吧。」
7
我和柳晏清的婚事定在了來年春天。
我坐在繡樓里,將嫁衣扔給侍女們,我得繡我的菩薩。
那年風雪呼嘯,繡樓里炭火旺盛,溫暖如春。
滿室燭光搖曳,丹陽在暖黃靜謐中打哈欠,「姜大小姐,你要再這麼繡下去,早晚得瞎。
求求你了,跟我睡去吧,說好了今晚陪我夜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