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盡量冷靜又迷茫地看著他:「什麼出丑?我和沈思打賭只是想找回面子,和你又有什麼關系?」
他失去了耐心,一刀扎在旁邊的木桌上:
「你再不好好配合的話,下一次,這刀子就要插到你的手上了哦。」
我閉上眼睛,知道是躲不過了,于是斟酌著開口:「你想知道什麼?」
他發出一聲短促的笑:「就從,你是怎麼讓大家的系統失靈說起吧。」
10
在我將一切全盤托出后,許昌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
「原來如此。」他上下打量我,「你的系統,現在不在了吧?」
我一怔,剛想要反駁。
他嗤笑:「別想騙老子!」
「要是那個牛逼轟轟的反作弊系統還在,你還能被我抓住?」
我沉默了。
就是說,他還挺有自知之明。
我自嘲地想。
許昌沉沉地盯了我一會兒,小刀在手指間劃過漂亮的拋物線。
「我知道你們這些人在心里一定很看不起我。」
「但沒人能阻止我向上爬的腳步。」
「我的系統告訴我,殺掉你,一切就可以回到原點,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我僵住了,正要勸說他,他卻眼疾手快地又將抹布塞回我的嘴里。
「放心,我不會傻到手上背人命。」他聲音頓住,帶上些許不懷好意,「但,沈思沈校霸就不會考慮這些了吧?」
吱呀一聲,腐敗破舊的木門被推開,清冷的月光投射進來,露出沈思那張憤恨扭曲的臉。
我瞳孔緊縮,怎麼會這樣?他不應該在配合調查麼?
沈思一巴掌扇在我的臉上。
「小賤人,看我出丑很好笑麼?」
「屏蔽我的系統很得意麼?」
我被扇得腦袋發蒙。
嘴里的抹布掉落下來。
沈思從許昌手上接過那把小刀,刀身在我臉上拍了拍。
許昌抱著手臂靠在墻角,冷眼看著我們。
我的心一落再落。
深知自己怕是逃不掉了。
但我不想就這樣死去,不想就這樣放棄。
于是在下一次沈思湊近我的時候,狠狠地咬上他的耳朵。
得到的是沈思的一記痛呼和更響亮的耳光。
嘴巴里又腥又嗆。
他發了狂,開始瘋狂撕扯我的衣服:「臭婊子,本來想讓你死得輕松一點的。」
「既然你這麼不識抬舉,那就別怪我壞事做絕。」
一旁的許昌蹙眉,出聲提醒:「沈思,不要忘了我們的正事。」
「放心,我有分寸。」
見沈思仍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許昌看了我一眼,撂下一句:「速戰速決。」
然后默默出去了。
我盯著沈思,一字一句道:
「沈思,你要想清楚,高考作弊和殺人相比,孰輕孰重。」
「你要是殺了人,可就不僅僅是不能參加高考了,很有可能將牢底坐穿。」
沈思抹了把耳朵上的血跡,咧嘴露出一個瘋狂的笑:
「無所謂,老子死也有你這麼個學霸墊背麼?不虧。」
我說不出話了,眼睜睜看著沈思一步步靠近。
我拼命掙扎。
拜托,可以有人來救救我嗎?
就在沈思的手摸上我的后背,我越來越絕望時——
我聽到一聲悶響。
沈思一個趔趄,露出后面鄭小小拿著木棍、驚慌又堅定的一張臉。
這一擊并沒能將沈思放倒。
他捂著頭搖晃著朝鄭小小走去。
但鄭小小仍舊揮舞著木棍朝沈思腦袋砸去,動作又快又急。
三下之后,成功將沈思放倒。
最后還不忘罵上一句:「呸!臭 SB。
」
我啞然地看著她。
鄭小小沖我羞澀一笑:「嘿嘿,冉冉,我厲害吧?」
我愣愣點頭。
鄭小小飛快將我身上的繩子解開,拉著我在黑夜中穿行。
我這才發現,這是一處廢棄的大門緊閉的工廠。
我悄聲問:「小小,你是怎麼進來的?」
她壓低聲音:「西南邊有個狗洞,我鉆進來的。」
我們很快到了目的地。
卻發現許昌守在那里,盯著狗洞,目光沉沉,看不出情緒,并沒有發現我們。
我和鄭小小身形一僵,對視一眼,慢慢朝后退去。
咔嚓!
我踩到一塊破碎的玻璃,在寂靜的黑夜中發出刺耳的聲音。
許昌驟然抬頭,輕笑:「找到你們了。」
11
不好!
我和小小用盡全身力氣朝前跑去。
心中只有一個想法——一定,一定不能被他抓到。
可我們的速度越來越慢。
工廠里幾乎沒有可供躲藏的地方。
許昌離我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五米、三米、兩米。
一米!
我和鄭小小近乎絕望。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紅光大作,急促尖銳的警笛聲響徹夜空。
許昌臉色大變,方向一轉,下意識想要逃跑。
可已經來不及了。
最后,他在不甘的眼神中被警察擒住,和昏迷的沈思一起,被送上了車。
一輛開往警察局,一輛開往醫院。
最后的最后,我疑惑地看向小小,誰報的警?
小小的手機還沒來得及買,平時都是用我的。
而我的手機已經沒電,根本沒機會報警。
忽地,我聽見熟悉的系統音。
它說:【宿主,是我報的警。】
【上一次忘了和你說,畢業快樂!】
【這次是真的再見了,要一直加油呀!】
沈思和許昌這回是徹徹底底進了局子。
而我和小小,如愿進了同一所大學。
很久以后,我才想起問她,那天為什麼會出現在廢棄的工廠。
她說:「冉冉,說出來你可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