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今天是李慕凝和徐輕遠訂婚的日子。

視頻里，李慕凝穿著高定禮裙，幸福地挽著徐輕遠敬酒。

突然，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何云梵，握著刀沖了上來。

「徐輕遠，如果沒有你，阿凝就是我的了。

「是你搶走了她！」

徐輕遠嚇得驚慌失措，毫不猶豫把李慕凝推了出去。

匕首刺進了李慕凝的胸腔，血濺了一地。

李慕凝難以置信地盯著傷口。

她不明白愛她的徐輕遠為什麼推她，不明白何云梵竟然瘋到殺人。

看著愛人倒在懷里，何云梵按著李慕凝的肩膀，滿臉戾氣與偏執。

「阿凝，你看，他根本就不愛你。

「我那麼愛你，為什麼你不聽話？

「為什麼要背叛我？為什麼還是選擇了他！

「那我做的這一切算什麼啊？」

李慕凝瞪大了眼，慢慢癱軟在地。

何云梵緊緊將她抱在懷里：「選擇我不好嗎？只有我是真心愛你的。」

「可我現在不愛你了啊。」李慕凝緩緩搖頭，「不，你不懂……你不相信我，不給我自由……」

血流了太多，她失望地閉上了眼。

徐輕遠見狀，大叫：「還愣著干什麼？報警！」

13

我給媽媽喂粥時，徐輕遠找到我：「李慕凝醒了，她有話想跟你說。」

李慕凝瘦了一大圈，熟悉的目光透著疲倦、困惑，以及依賴。

她朝我伸出手，甫一出聲眼眶就紅了：「阿僖。」

我隱隱猜到些什麼。

李慕凝的眼淚大顆大顆往下落。

她說：「瀕臨死亡的那刻我做了個夢，夢到從前的我們。

「原來你對我這麼好，我住院，你沒日沒夜地照顧我，和我考同一所大學。在我喝醉了煮醒酒湯，在我傷心時給我講笑話。

「你說讓我不要相信徐輕遠，他是個浪子，可我沒有信你，所以婚后的我并不幸福。后來你讓我報警，我也沒有報。

「我以為徐輕遠幫助我、保護我是愛我，沒想到是利用我。

「而何云梵呢，只是為了彌補前世的錯誤，竟然眼睜睜看著我家破產，讓我爸被債務逼得跳樓。

「得不到才是最好的，他們都是自私的人。」

她認真地望著我：「只有你，阿僖。從始至終只有你對我最好。

「可我以前怎麼就不懂呢，我應該聽你的話。」

聽她慢慢說完，我平靜地打斷：「只是一場夢，何必當真。」

她固執搖頭：「不是夢，我好像經歷過，是我對不起你，甚至還和云梵背叛你……」

我說：「都過去了。」

「過不去！我錯了我該死。阿僖，你能原諒我嗎？」

見我沉默，她自嘲地笑笑：「也是，不原諒才對。

「如果換成你做了這些，我也不會原諒你。

「所以我遭到了報復，醫生說我搶救回來一條命，但留下了嚴重的后遺癥。

「這是我應得的，你一定在心里笑話我吧。」

「沒有。」我給她掖了掖被子，只說，「慕凝，但愿你能成長。」

「那我們還可以做好朋友嗎？」

我溫柔地笑著：「不可以哦，我現在過得挺好的。」

她的眼睛逐漸黯淡下來，喃喃自語：「所以，你一直都是清醒的。

「阿僖，我終于明白你對我說的，如果你的目標是月亮上，落下來也會在樹梢上。

「可我明白得太晚了。」

我沒有回答她：「醫生說探視時間只有十分鐘，我該走了。」

等我走到門外，聽到李慕凝嗚咽地哭了起來。

一開始是哽咽，后來哭得撕心裂肺。

像是失去了最珍貴的東西。

14

一周后，媽媽要出院了。

我和爸爸辦完所有手續離院，一個便衣警察攔住我：「是江小姐嗎？」

他解釋自己是負責調查何云梵殺人案件。

「何云梵想見你。」

怎麼一個二個都要見我。

爸爸扣腦袋，欲言又止：「你這交的都是些什麼朋友啊？」

我拒絕了。

沒想到對方接連給我打電話：「江小姐，何云梵非要見你，說有很重要的事。」

我只好去了，隔著柵欄的何云梵瘦了很大一圈。

他目光深邃地看向我：「其實，從你要轉學，我就知道你也重生了。」

我沒有太意外，他本來就很聰明。

「江僖，你很清醒，所以我也很慶幸你不再追著我。

「就像你死了以后，我終于可以和李慕凝在一起了，不用背負著對你的背叛。」

我并不意外：「這才是你。」

「是啊，自私自利的我。」

何云梵有些迷茫：「可是，不管我怎麼做，事情都不按照我想要的發展呢。」

前世，徐輕遠對李慕凝的背叛感到極大羞恥。

他搞垮了何云梵的公司，將李慕凝折磨致死，明明他也是個爛人啊。

李慕凝死亡，他的攻略也失敗了。

「在我死的那一刻，我向老天許諾，如果能重來，我一定要好好把握阿凝，讓她幸福。

「但我不明白怎麼還是失敗了。」

何云梵嘆息：「也許，我不該強求，因為我早已擁有了幸福。」

我一頓，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果然何云梵望我的目光復雜：「雖然我不愛你，但不可否認，你愛我，對我很好，情緒穩定，是優質不可多得的伴侶。

「人終會被少年時的不可知物困其一生，也會因一個人解開, 我現在明白不算晚。

「這才是我想見你最后一面的原因。我要道歉, 要贖罪，要讓你明白，我徹底醒悟了，也后悔了。」

何云梵說完, 沉默一瞬，深情地喚我名字：「阿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