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想進宮就不進,他帶著我去浪跡天涯。
我知道這句話在他心里已經說過了幾千遍。
只不過對象不是我。
而是五歲能詩七歲能賦,在閨閣內就素有賢名的京中第一才女。
前左相的孫女謝文慧。
那年我剛十歲。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京城參加貴女們的聚會。
寫下傳世佳作《詠鵝》一首,成了全席最大的笑話。
只有謝家的那個又美又溫柔的姐姐沒有笑。
說我的詩明白如話,十分有趣。
讓我去和她一起坐,還特意夾了胭脂鵝脯給我吃。
于是眾人都安靜下來。
因為謝文慧那時已經是內定的太子妃了。
散筵的時候她牽著我的手和我一起走。
細細地叮囑我不用在意那些人講的話。
回去好好睡個覺,明天早上起來一定要高高興興的。
她還說今天有個姓潘的小姐姐生病了沒有來。
下次見面介紹給我認識,我和她一定很投契。
其實我的臉皮一向很厚,并不覺得有什麼。
但是她的手很暖,聲音很好聽。
我很想讓她多哄我一會兒。
一直到出了門,見到牽著馬的我哥。
我才戀戀不舍的松開她的手。
之后我干凈利落地翻身上馬。
而她微微一笑,放下了翠蓋珠纓八寶車的車簾。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
我知道我哥一定會回到那天,告訴謝文慧他喜歡她。
他可以帶著她去浪跡天涯,只要她愿意。
但是我也知道,她并不愿意。
因為謝文慧喜歡的是皇帝。
不是以太子妃或是皇后的身份。
而是一個女子對一個男子的喜歡。
就像一朵花喜歡另一朵花。
一只鳥喜歡另一只鳥。
因為喜歡,才會心甘情愿的為他容忍。
為他退讓,為他犧牲自己的一切。
但皇帝對她的喜歡。
卻是一個花瓶對一朵花,一棵樹對一只鳥。
她很好,但她從來不是唯一。
我也不是唯一。
但我的品種是唯一的。
我是一只兇殘的啄木鳥。
我在進宮前告訴我哥。
這輩子我絕對不會讓自己受一點委屈。
每一天都要活得高高興興的。
讓對我好的人安心放心,讓討厭我的人煩心刺心百爪撓心。
至于皇帝,等他什麼時候長了心再說。
人生如白駒過隙,何不及時行樂。
比如現在。
皇帝的這份內疚是不用白不用。
于是我半低了頭,用手指卷著衣帶。
輕聲細語地表示我怎樣都不要緊,只要他們母子和睦就好。
從這個角度,皇帝剛好可以看到我微紅的外眼角。
還有眼中那一絲晶瑩的水光。
他攏住我的手臂猛然收緊。
我恰到好處地「嚶」了一聲。
皇帝再也忍耐不住。
在我的耳垂上咬了一口,隨即一把將我橫抱了起來。
「口是心非的小妖精,朕這就來好好補償你。」
皇帝也是不用白不用。
畢竟臉和身材都挺不錯。
20:00(大概吧)
洗澡。
剛開始洗,皇帝就擠進了我的浴桶。
21:00(大概吧)
我覺得應該再去洗個澡。
皇帝不放手。
22:09
終于可以睡覺了。
明天早上起來又是高高興興的一天。
不知道皇帝會不會有起床氣。
-完-
酒寂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