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這是想給我個下馬威?
可自從親眼看著兄嫂慘死后,這世上已經沒有什麼能讓我害怕的了。
于是我壯著膽子直接走了進去,同時右手輕輕抬起,握住了頭上的一根發簪。
那根簪子我日夜打磨,尾部鋒利無比。
握緊簪子,我徑直走了進去。
我倒要看看,皇后究竟在搞什麼鬼。
門虛掩著,幾乎一下就推開了。
里面并沒有外面那樣破敗,反而打掃得很干凈。
這時我才注意到床上竟躺著一個女人。
她好像睡著了,眉頭輕輕皺起,像是做了個噩夢。
女人生得很美,可惜左半邊臉上縱橫的刀疤生生破壞了那份美感。
更讓我吃驚的是女人的右半張臉。
她竟和裴清池書房里掛著的畫像長得一模一樣。
尤其是眼尾那顆紅痣。
就在我準備叫醒女人,想要問個明白的時候。
外面突然傳來腳步聲。
是之前的宮人去而復返了。
她見我出來,連忙松了口氣。
拉著我便要回去。
邊走還邊埋怨我亂跑。
我只是怯怯地低著頭,思緒卻亂成了一團。
我能找到這里絕不是偶然,皇后故意引我來此的目的是什麼?
破院里住著的女人是誰?
她和裴清池又有什麼關系?
這般想著,我又回到了皇后寢宮。
皇后似是剛剛誦完經,正跪在佛像前,虔誠地叩拜。
我直接在她旁邊的蒲團上跪下,沖著那慈眉善目的佛祖叩首。
似是感應到我來,皇后并沒有睜眼,只是平靜了問了我一句:
「都看到了?」
她果然是故意的。
我聞言故作疑惑:
「娘娘說什麼呢?臣婦聽不懂。
」
皇后唇邊勾起一抹笑,讓人看不出喜怒:
「不想問點什麼?」
我知道再裝下去就沒意思了,索性直接開口:
「娘娘故意讓人引我去那破院有什麼目的?」
皇后聞言輕輕嘆了口氣:
「那院子里住的人,是我妹妹……」
怎麼會?
許是料到了我的反應,皇后繼續道:
「這宮里并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本宮護不住任何人。
「但你若想出宮,本宮可以幫你。」
我終于聽明白了。
皇后是想救我。
看來她對皇上的所作所為并非一無所知。
可她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許是見我久不答話,皇后終于睜開了眼,轉頭看我。
她的眼神依舊如一潭死水。
看我的時候仿佛在看一個物件。
這樣的人,我實在不相信她會突發什麼善心。
于是我笑著站起身:
「多謝娘娘好意了,可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臣婦就是躲,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皇后看我的眼神終于變了。
這次卻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可我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如今的我,可是從地獄爬回來的厲鬼。
皇后輕輕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隨后不再看我。
只說了一句,好自為之。
而到了晚上,我終于懂了皇后眼中的悲憫從何而來。
05
暮色四合,我待在皇后為我準備的偏殿里。
外面時不時傳來幾聲蟬鳴,吵得人心慌。
見天色尚早,我想出門走走,又意識到這里是宮里,比不得外面。
我索性打暈了守在外面的宮女,又換上了她的衣服。
衣服偏大,但好在并不礙事。
我盡量走在暗處,低著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夜里巡邏的人不多,也沒人會在意我一個宮女打扮的人。
按著白日里的記憶,我找到了那個破院。
可還沒等我走近,就聽見里面傳來動靜。
這次我聽清了,是那個女人在慘叫。
我心下一緊,借著樹影藏身,探頭看去時,卻看到了令我渾身戰栗的一幕。
女人四肢呈大字型被捆綁吊起。
她后背的衣服像是被人粗暴地撕開,露出了血跡斑斑的后背。
一個男人正用匕首在她背上劃出一道道血痕。
好像是在刻著什麼字。
女人嘴里被塞了棉布,但還是不可抑制地發出痛苦的低吼。
而借著月色,我終于看清了男人的臉。
那是一張興奮到扭曲的臉。
更讓我震驚的是,這人竟是蕭懷遠!
我終于弄懂了皇后為什麼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了。
蕭懷遠他……就是一個變態。
他興奮的趴在女人的背上,用舌尖舔舐她背上的血。
很快,他的臉上也沾了血。
在月光下,他整個人如同地獄里走來的羅剎。
我嚇得轉身想走,卻不小心刮到了一旁的樹枝。
衣服被撕裂的聲音陡然在寂靜的夜色里響起。
「什麼人!」
蕭懷遠目光冰冷地看來。
我此時應該慶幸,蕭懷遠行這等隱秘的時候身邊并沒有安排人。
所以我幾乎是拔腿就跑。
可我到底還是低估了男女體力的懸殊。
眼看蕭懷遠就要追上了我。
就在這時,一雙手突然出現,一把將我拽到一旁。
那人死死捂住了我的嘴巴。
與此同時,一個穿著宮女衣服的人代替了我往另一條路跑去。
蕭懷遠果然追著她離開了。
身后那人這才松開我。
來人竟是皇后!
她眼神冰冷地注視著我。
我想開口,卻被她制止: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走。」
我眼下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