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
我堵在陳小花家門口,思考等他開門后是先用一記右勾拳還是鞭腿好。最終我決定還是自由發揮好了,畢竟陳小花之于我,也就相當五歲小姑娘之于超級賽亞人。
門開后,五歲小姑娘抬起頭脆生生地說:「小姐姐,你找誰呀?」
我急忙收起拳,打量著這個梳著雙馬尾的小姑娘,說:「小妹妹,陳小花在家嗎,就是長了張狗尾巴草臉的那個。」
小姑娘指著道,狗尾巴草就在客廳坐著呢。
我領著她進去,看到陳小花坐在客廳邊緣,旁邊有一個黑板,正興致沖沖地給一群小孩子上課。陽光照進來,使他的臉色不至于上次那樣蒼白。
我拉著小姑娘坐下來,陳小花見到我,只是笑了笑,繼續講下去。我聽了會兒,發現是兩個小動物的故事:他們從小長大,常受欺負,之后為了森林的和平戰斗。他們在經歷了彼此的懷疑猜忌后,又重歸于好,終于成為了森林的話事人。
我越聽越感覺不對勁:這他大爺的不是古惑仔嗎?
最后陳小花做總結陳詞:小耗子與小山雞的故事,今天就到這里了。希望你們記住,每個人都不是孤獨的,你們一定會擁有自己的朋友,也許在未來,也許就是現在,你們要珍惜。
小朋友們紛紛告別離去,只剩下我。
我痛心疾首地說:「搞黑惡勢力這種事你居然都已經從小抓起了。」
陳小花一頭霧水:「你在說什麼?小女俠。」
我說:「你不知道我上次為什麼打你嗎?」
陳小花說:「知道啊。他們說你有病。」
他頓了頓又說:「具體是什麼病就不得而知了。
你可以告訴我,我可以治好你。」
我一字一句地說:「你的小弟們到我學校鬧事。」
陳小花連連擺手說:「上次那幾個?那不是我的小弟阿,只是向我請教的學生。」
我說:「請教你什麼?」
陳小花說:「有一次來問我怎麼正當地從陌生人手里賺到錢,我告訴他們可以用情懷眾籌嘛。」
「然后呢?」
陳小花說:「然后他們說公司人事動蕩,當時我在看三國,便說了些美人計離間計什麼的。」
我拖了一聲長長的「哦」,「好巧哦。最后你這點屁話好死不死的全用到我身上了唄?」
陳小花說:「你相信我啊,我也是剛來到這邊。街坊見我過目不忘,學東西也特別快,接納了我,再說我如果是壞人,他們怎麼會把自己的孩子送到我這里來上課?」
我狐疑地觀察了下房間,發現書本無處不在,有四大名著,兒童百科,還有很多很多叫不上名字的外文書籍。
我說:「上課?你以前是老師?」
陳小花說:「不是,這些書我也是剛剛讀完的。」
我說:「你剛來這邊的?以前在哪里?」
陳小花說:「以前我是在赤云四星系長大的。」
我:「哈,哈,哈。你是吃屎長大的吧。」
為了證明我們習武之人不是沒有腦子的,我再次把浪費彼此生命的陳小花揍了一頓。幾分鐘后,陳小花鼻青臉腫地整理了下頭發,認真地說:「許玲玲,用暴力發泄情緒是不對的,再說你能不能別總拿我發泄。」
我說:「少來。因為你,我的學校又要生靈涂炭了。」
陳小花說:「你不明白,每個人都有選擇命運的權利。」
我瞪了他一眼,他縮了縮頭,弱弱說:「好的吧,反正我沒有事情干,可以來幫你。
」
我說:「幫我什麼?」
陳小花揮了揮拳頭:「整治校園不良風氣。」
5.
陳小花決定幫我這個舉動使我非常感動,因為我真的再也找不到像他這麼閑得蛋疼的大人了。
我有時候會暢想我未來的生活,可能會做警察,維護治安,每年奔波在大案之間。當然,也可能去開一家武館。總之我拳腳利落,功夫大成,這天底下我太年輕,沒有人能破壞掉我要保護的東西。
于是陳小花順理成章地成為了我最不想成為的那種人。
在我們統一陣線后,我時常像個慈母一樣對他說:「陳小花,其實我一個人可以的,不如你還是做一點對自己對社會有點貢獻的事兒吧,別再做無業游民了。」
陳小花說:「沒關系的,反正我也不是這個星球的人,我……」
我打斷他說:「知道,你是吃屎星人啦。」
陳小花嘆口氣,說:「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我說:「明白,每個孩子離開校園后,總是會害怕社會。」
我又認真說道:「但你真的就沒有什麼想做的事情嗎?說出來,我不會笑話你的。」
陳小花想了想,說:「其實我現在每天都在寫東西的,如果可以,沒準會成為一個作家。」
我把頭別過去,說:「每一個沒有工作的青年都會幻想自己是個作家。」
陳小花說:「許玲玲你大爺。」
6.
我們的校園整治計劃,被陳小花代號為「花玲行動」。
這他媽的,代號起得跟鬧著玩兒似的,似乎就已經昭示著我們的計劃將進展得困難重重。
這個計劃是由我,張希多,陳小花花費了三天三夜共同制定完成的。在會議上,陳小花總結說,是因為我總使用暴力解決問題,才導致小混混們觸底反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