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小姐!”
奇怪!她最近很紅嗎?走到哪里都有人叫魂!
突然傳出的叫喚把她結結實實嚇了好大一跳,回頭一看,身后不遠處,鬼鬼祟,祟的身影揮手示意她等一等。
汪紫妤摘下眼鏡,凝目望去,出聲叫喚的身影有幾分眼熟,記憶資料庫卻無法馬上調出他的檔案,顯然已久未聯絡。她抿抿嘴,認識卻不太熟的人突然蹦出來,通常不會有好事。
停下腳步等他追上來,男人氣喘吁吁道:“汪小姐,還記得我嗎?” “石鴻宇?”
兄弟即使反目,相似的輪廓依然不變。他的眼睛鼻子長得不像濟宇嗎?她怎麼可能認不得?
往事全兜上心來,汪紫妤感到說不出的傷心。
她何嘗不想干干凈凈的分手、云淡風輕的分手呢?偏偏知道和做到是差很遠的兩回事,她無論如何也說服不了自己放棄呀!
“汪小姐的記憶力真好,怪不得我弟把你當成左右手。我們才見過一次,你還記得我的名字。” 石鴻宇從褲袋拿出一條灰灰臟臟的手帕,手帕上幾百年沒洗的汗漬已經長了一團青霉,他毫不在意,還是用來拭去額頭上濕稠的汗水。
天氣真熱啊!
汪紫妤別開眼不去看他,直冒喉頭的酸水苦汁讓她氣色更差。
“找我有事嗎?”無事不登三寶殿,他來應該有目的。
石鴻宇搓著手陪笑道:“想跟汪小姐商量……”
“借錢?”
這真是多此一問,汪紫妤并不期待石鴻宇突然心血來潮,專程跑來找她喝咖啡聊是非,順便聯絡感情。
“不知道汪小姐方不方便和我弟弟提一下……”
“你要借多少錢?”
石鴻宇怕嚇壞汪紫妤,不敢應聲,只伸出五根手指頭。
“五萬?”
這個數字簡直侮辱石大兄嘛!石鴻宇腦袋左右搖了搖,頭垂得快貼到胸口,臉色更加慌張。
“五十萬?”
石鴻宇遲疑了幾秒鐘,還是搖頭。 “超過這個數目,濟宇不可能借你。”
借錢?石鴻宇被他老弟五馬分尸還比較可能。不過,這是他們兄弟的恩怨,汪紫妤不想介人,雞婆是笨人才干的蠢事。
石鴻宇大唱哀兵計。“汪小姐,我小孩生病住院,沒健保。手頭又沒錢,我才會去跟地下錢莊借錢,心想賭一把拼拼看,誰知道連老本都賠了進去,現在地下錢莊要追殺我、小孩又被醫院踢出來……”
說到后來,石鴻宇捶胸大哭,雙眼像壞掉的水龍頭,栓都栓不住,一個大男人崩潰成這個樣子,也不多見。
人人自掃門前雪,別人的事,不與她相干。
汪紫妤眼神如古井無波,心下沒有一絲同情。“要講你自己去跟濟宇講,這種事我不方便開口。”
汪紫妤沒有溫度的口氣讓他的心直往下落,像是要落到深不見底的古井里。她好狠心!見死不救嗎?“你不能幫幫忙嗎?”
汪紫妤本想斷然回絕,突然間腦中靈光一閃,她為什麼要放棄拆散石濟宇和褚心苑的機會呢?
怨毒已深入骨髓,復仇之心如火燒,不能再等!這可是天賜良機,此時不下毒手,更待何時?
“不是我不幫忙,你應該了解令弟的個性。”
“汪小姐,我只能求你了!”
“求我沒用,但求一個人倒有用。”
同父同母所生的兄弟,怎麼智商差這麼多?汪紫妤著實嫌惡石鴻宇的蠢相,在他身邊,人會變笨!
“你弟弟最近養狗,相當寶貝,為了它,別說區區五十萬,五百萬他也會眉頭皺也不皺一下照付。”
“不可能,我弟最討厭養狗。”石濟宇的個性,石鴻宇心里有譜,老弟除非突然轉性,否則不可能養狗,甚至為狗付贖。
“你要不信,我也沒辦法。”
汪紫妤拂袖欲去,石鴻宇連忙繞到她面前,打躬又作揖。“信信信,只要汪小姐講的我都信!”
汪紫妤嘴角噙著一絲嘲弄,似笑非笑地望著他。“我已經講得很白了,你還不知道該怎麼做嗎?”
“我是不太了解……”石鴻宇做過最大的壞事,僅止于賭博而已,擄狗勒贖他連聽都沒聽說過,更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唉!蠢材就是蠢材,不說清楚就是不行。
汪紫妤抽出一張名片,寫下石濟宇天母的住址交給如墮五里霧中的石鴻宇。“白天沒人在家,你抓到狗就打電話給我,錢的事包在我身上。”
如果老弟真的肯付贖五百萬,那只狗對他而言一定有不尋常的意義,抓走它的后果可是很嚴重的!
石鴻宇打了個寒噤。得罪他老弟比得罪意大利黑手黨還危險,老媽又拜拜了,放眼望去,沒人罩他,不由得他不怕啊!
“這樣好嗎?”
“好不好我不敢說,但這是你唯一拿得到錢的方法。”
想到地下錢莊討債的窮兇極惡貌,再想到急需就醫的孩子,石鴻宇決定先把錢弄到手再說。“我做就是了!”
汪紫妤正要交“細節,回眸看到石濟宇的秘書施聰智無巧不巧在這節骨眼上走出大樓,她立刻打發石鴻宇走人。“我等你消息。”
戴上墨鏡,汪紫妤朝石鴻宇離去的相反方向走開。
別人看一個影,頂多生一個子,這個八卦神經超級發達的施聰智卻是百子千孫瓜瓞綿綿,被他逮住她和石鴻宇私下接觸,風聲若吹到石濟宇耳朵里,那可不是說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