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說完,賀瀧低頭安安靜靜地洗盤子。
和現任談論前任并不是一個多好的話題,但我知道不能瞞著他。
片刻后,他問我:「你還愛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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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思考了一會兒:「不愛了,兩年的感情能有多深,六年杳無音信,那點感情早就蹉跎沒了。」
「那你見到他在哭什麼?」
「想到曾經我那麼喜歡的意氣風發的少年,變成了圓滑狡黠的人,有些感慨,好像被突然提醒了一下你已經不小了,有一種害怕惶恐的感受交雜在里面。」
賀瀧的語氣有些酸:「你看到他就丟下我跑了。」
我不好意思地說:「我跑出去就只是單純想要確認是不是他,確認了就給這段感情寫上一個結局。」
我在確認,確認他回來后,依舊沒有聯系我。
賀瀧放下盤子,甩甩手,拉起我的手,眼神真摯:「你要不要為我們的感情寫一個開始?」
我抽出被他攥緊的手,裝作很嫌棄的樣子:「臟不臟啊?」
他卻沒打算就此放過,看向我的眼睛里滿是認真:「要不要?」
賀瀧像是在向我尋求一個什麼保證,以此來為這段婚姻上一份保險,可明明更應該害怕被拋棄的是我。
我不再開玩笑,輕輕點頭:「我們的故事已經開始了。」
賀瀧看著我,他的視線過于熱烈,我抵抗不住想要錯開,他卻彎腰靠近吻上了我的唇。
一個悠長的法式熱吻,這一次我沒有再咬他的舌頭。
結束后我和他都有些氣喘,我有點羞澀,不看他,扔下手里的碗:「你自己洗吧。」
快速跑了出去。
我躲在洗手間,用冷水拍了拍發燙的臉頰,勉強從剛剛的吻里出來。
刷完碗的賀瀧過來敲洗手間的門:「里面那麼好嗎?一直不出來。」
我局促地打開門,看見賀瀧揶揄的笑容,又想關門了。
賀瀧牽起我的手,像是詢問又像是通知我:「陪我看個電影吧。」
我把下午買的零食放到沙發上,看著賀瀧放幕布、挑片子。
他隨便挑的電影,叫《冷山》,我淚點低,看到最后已經趴在賀瀧懷里泣不成聲。
賀瀧抽紙幫我擦眼淚,我哽咽著問他:「你怎麼沒反應?」
「可能我現在過于幸福了,真的哭不出來。」
周三,到了賀瀧說的兩家人見面的時間了。
我請好假,一早就拉著賀瀧去買禮品。
在商場挑來挑去,挑到一個玉鐲子。
我看著鐲子,下意識地說:「這個送給阿姨,可以嗎?」
賀瀧搖搖頭:「不可以。」
我泄氣:「那送什麼?」
我沒有接觸過這個圈層里的富人太太,害怕買的東西不合賀瀧媽媽心意。
賀瀧回答我的問題:「媽只收兒媳送的東西,其他人送得再好,她都不要。」
我琢磨他的話,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我剛剛沒改口叫媽。
在我反應的過程里,賀瀧已經刷了卡,讓人把鐲子包起來了。
「我要送的,你買了算什麼?」
「我們誰結賬都一樣。」
買好東西,賀瀧就帶著我直奔機場。
沒等多久,就接到了賀瀧父母。
他媽媽看起來很年輕,保養得很好,舉手投足都是知性優雅,爸爸則稍顯嚴肅。
我跟在賀瀧身后,還沒來得及跟他爸媽打招呼,就被他媽媽的動作驚到了。
他媽媽把手里的拉桿箱和包包一股腦地甩給賀瀧,然后拉起我的手。
慈眉善目地說:「這是安安吧,看著比視頻里還要漂亮。
」
「冷不冷呀?」
我搖了搖頭:「不冷的。」
他媽媽捏了捏我脖子上的圍巾,嗔怪道:「賀瀧那小子也真是,自己織的圍巾樣式難看就不說了,這都放那多少年沒動過了,現在拿出來給你圍,改天媽陪你去挑個好的。」
我怔愣,賀瀧自己織的圍巾?
賀瀧像是有什麼秘密被人點破了,說話頗有些惱羞成怒的意思:「她想要什麼我都會買給她,不勞媽費心。」
「瞧瞧你那出息,只是給安安買個圍巾而已,那麼不樂意?我看安安從頭到腳一身都是你置辦的吧?管太太吃穿用行,管到這個地步,你真是比你爸還厲害。」
話里話外都是說賀瀧管得太多了。
我作為話題的中心人物,一時不知道怎麼結束這個話題。
好在賀瀧爸爸開口了,一家人才上車趕往吃飯的地點。
我以為吃飯會很嚴肅,畢竟第一次見面各家都可能會想著要在親家面前立威,飯肯定不會吃得很輕松。
沒想到,氛圍格外好。
我和賀瀧也找著機會給雙方長輩送了禮物。
賀瀧爸媽呢,給我包了一份見面禮,隔著紅包,我摸出來是一張卡。
賀瀧的爸媽吃完飯就回市郊的別墅住區去了,我和賀瀧因為第二天還要工作,所以依舊在市區住著。
回家的路上我問賀瀧:「媽說這個圍巾你都織好了好幾年,是要送給誰嗎?」
他不愿意多談:「織給自己的。」
我識趣閉嘴,誰還沒有個白月光,我理解。
我以為我和賀瀧不會有大的矛盾,終究是我以為。
因為徐澤宇公司這次的廣告方案是我策劃的,所以總監安排我和甲方的人去調取廣告數據。
在商場見到徐澤宇的那一刻,我意識到這應該是徐澤宇和我總監串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