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我那夫君病體纏身,人比花嬌,動輒就要吐血。直到有一天,我不小心撞見他輕松干翻了禁軍統領。
我挑眉:「身嬌體軟易撲倒?」
他面色不改地收起劍刃,下一秒就吐起血來。
我:「……」
碰瓷啊?!
1
我叫朱甲甲,朱門酒肉臭的那個朱。
人如其名,我爹是錦州城的首富,錦州這一帶又是除了京都以外,整個齊安國最富饒的地方。
可偏偏我們家是做生意的,在士農工商里排最末等,簡直是卑微到只剩錢了。
至于我的婚事,也不是一個慘字了得。
準確來說,應該是我那三個沒過門的未婚夫婿比較慘。
我爹給我定的第一門婚事,是襄州首富他唯一的寶貝兒子。
我倆小時候見過幾面,算四舍五入的青梅竹馬了。結果人好好的長到了十六歲,城里突然爆發瘟疫,他家還沒來得及搬遷呢,人就沒了。
我爹那時候遺憾地搖搖頭,說這孩子福氣不夠。
后來他覺得估計是我們兩家都太有錢了,強強相克,所以他不知道又哪找了個窮書生。
我還記得我爹在人家上考場前,一臉興奮地與他討論中了狀元以后要如何如何,甚至硬要我給他親自做頓飯。
結果他沒中,落榜后還想不開,直接一頭扎進城郊外一口井里了。
別的我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是因為吃了我做的飯拉肚子才落榜的。
我爹思來想去,覺得是那書生禁不住挫折磨礪,挑來挑去好幾日,才給我找了第三個夫婿。
……是個死了老婆的鰥夫。
看著我爹從青樓小館里贖回來的第十四房姨娘,我覺得他一定是精蟲上腦瘋掉了。
那老漢比我整整大了十六歲,他女兒都在準備議婚了,我爹居然讓我去給人做繼母??
美其名曰,死了老婆還能到處給女兒釣金龜婿的人,值得!
我尋思著這德行不就是他孿生兄弟嗎,怎麼不自己嫁過去呢?
好在最后不用我多反抗,那老漢就被他那預備與人私奔的女兒給氣死了。
好險,好……
我這一個險字還沒喘勻,小翠突然又火急火燎地沖進房里,大喊道:「小姐不好了,老爺又給你定了門親事!」
「我去,還有人敢娶?這就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嗎?」
我難以置信地看過去,咬了口手里的豆沙包子,咽下去后才稍稍平息了一下心情。
因為我那前三個未婚夫的緣故,現在十里八鄉都在傳我「克夫」,也辛苦我爹居然還能繼續找到人。
「而且來頭還不小呢!」小翠用力點了兩下頭,神神秘秘地壓低聲。
我則表示十分不屑:「瞧你那沒見過世面的樣。」
但……
這次我爹給我找的這第四個未婚夫,還真是屬實不一般啊!
已故端陽長公主和義武侯的嫡子,當今圣上的親外甥——一個還不知道能不能活過二十歲的小侯爺。
這能讓我們朱家翻身變皇商的高枝,竟還是侯府拿著賜婚圣旨主動拋過來的,難道他們不怕我把小侯爺提前送上路嗎?
2
「爹,你說侯府究竟看上我們家啥呀?」我左思右想也不明白,便在出嫁前召開了一次家庭會議。
我那不靠譜的爹得意地摸了把自己渾圓的肚子:「可能是你老子我威名遠揚……」
姨娘們立馬作星星眼崇拜地看他。
「那你自己嫁過去得了。」我翻了個白眼,打斷他們的夫慈妾孝。
「別生氣啊閨女,你放心吧,我就你一個寶貝閨女,還能賣了你不成?」他給我比了個手勢,使著眼色道,「爹給你準備了這個數的嫁妝!」
「我對錢沒有興趣……再加點,京城物價高。」我嘆了口氣,十分煩惱,「而且那病弱的小侯爺也是個花錢的窟窿洞,你女兒我嫁過去還要成日伺候他……」
等一下,伺候他?
那不能夠。
我拉了下小翠:「翠兒啊,記好了,你家小姐我現在開始就是柔弱不能自理。」
小翠不理解:「啊,可是小姐你平日一頓三碗米飯四個餅,怎麼看都和柔弱不沾邊吧?」
我態度堅決,以至于就這樣一直到成親那日,小翠與侯府管事嬤嬤辯論了一番,硬是把我說那種成走兩步就暈倒的人。
到最后,在侯府正廳上,一群皇親貴胄世家子弟們,圍著兩只公雞拜堂成親了。
而柔弱不能自理的我,和另一位病弱不能操勞的當事人,則早早被送進了洞房。
進了洞房,呃,然后要干嘛?
我一把掀開了蓋頭,與他伸過來的玉如意打了個照面。
「貨色不錯啊,哪淘的?」我訕訕一笑,十分順手就接過了那柄玉如意,裝模作樣地把玩起來。
他道:「咳咳咳……咳咳……這是,咳咳……家父的藏品。」
瞧著小侯爺一臉蒼白的模樣,我連忙將玉如意放到一邊,撫著他后背給他順氣:「我就隨口一問,你別亂吐血啊!」
「抱,抱歉。」他虛浮無力地對我一笑,「聽嬤嬤說,你叫朱腳腳是嗎?」
「哈?」我不顧形象地露出了黑人問號臉,「您那嬤嬤指定有點口音。
」
「我也這麼覺得,所以是……朱嬌嬌對嗎?」他又好奇道。
「是甲甲,莊稼田里面富到流油的那個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