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美霞,一個徹頭徹尾的綠茶心機婊。
在所有人眼睛里,她是品學兼優的文靜女孩,可私下里,她能隨時隨地挑撥同學之間的斗爭;能無形之中引導一個霸凌案;還能簡簡單單地奪走父母所有的關心與愛,讓姐姐受盡委屈。
我進了衛生間,浴缸上還能隱約看到血跡。
「對面有個男人,」凌松柏扯開窗簾說,「常年偷窺這家人,所以拍下了兇手殺人后逃跑的照片。」
死變態!
那張丑照,將會是我一生的黑歷史。
「我想不明白,兇手為什麼從這里逃走?」凌松柏自顧自地分析著,「她敢在受害人家里行兇,說明她知道這時間段家里是沒人的,她也知道如何避開這里的監控,明明按她來時的路就可以無聲無息地離開,她為什麼非要走這里?」
還能為什麼?
還不是因為我不知道對面樓里住著個變態?
看來下一次,得把對面樓的人也調查調查再行兇,確保不會再出現丑照了。
話說這比被抓槍斃好不了多少。
「挑釁。」我若有所思地說。
12
「什麼?」凌松柏重復了一遍,「挑釁?」
「兇手并不知道對面有個偷窺者能拍下她的照片,但她選擇距離鬧市最近的路線,她要站在人群里,用她的行動自如來挑釁警方、挑釁正義,她要告訴所有人『你們看,我剛剛殺了一個人,可我可以立刻隱匿在人群里,像沒事的人一樣。』」
凌松柏恍然大悟:「對,每一次犯案,兇案現場的不遠處總會有大型活動。
「所以她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隱藏在人群中,即便她身上有血跡,也不會有人留意,即便她的裝扮很吸引人的目光,大家卻會誤以為是活動的表演者。
「而且,在不遠處正是繁華熱鬧之際,與兇案現場受害者的凄慘無助,將會形成強烈的對比,這更能滿足她虐殺時內心的興奮感。」
不等我說什麼,他便激動道:「她的殺人日期是固定的,受害人也是有選擇的,那這些大型活動就不會是巧合,順著這個方向,應該會有線索。」
我去?
反應這麼靈敏嗎?
不能再劇透了。
13
很快,能查到的相關資料都堆放在刑偵大隊的辦公室。
花蝴蝶這麼難抓,是因為誰也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只要查到了身份,通緝令上的信息就能更直觀了。
慶幸翻閱了 10 年兇案現場的大型活動記錄,并沒有特殊之處。
實質上大多數是商場促銷,而因為臨近寒假、年關,各大商場舉辦促銷活動是理所當然的事,不需要人刻意地去推動。
「第一次是行兇是學校的元旦晚會。按說元旦晚會應該在元旦前后,最多一周的時間差。可這場晚會距離農歷十二月十日,還有兩個多星期?」
「我聯系了受害人學校的領導,說是因為有一批學生不久之后要代表學校出國研學,所以才會把元旦晚會與他們的送別會一同舉行。」
「這麼聽著好像也沒什麼問題,受害者也不是要去國外的那幾個學生。」凌松柏問,「還有其他特別的嗎?」
「第 5 起案件,受害人陳玉,周邊的大型活動是有個老太太過 70 大壽,她的兒女為了慶祝,那天晚上搞了一個盛大的煙花會。」
「生日是固定的,這不需要人促動。」
查著查著大家似乎又沒有什麼突破口,凌松柏卻突然說道:「18 歲的花樣少女,比比皆是,可能舉辦大型活動的商場,卻是有數的。
「我明白了,兇手是先找能在十二月十日舉辦大型活動的商場,再確定人選的,這就是為什麼她一年只殺一個人,她需要足夠的時間來尋找目標。」
大家聽著都覺得有道理,凌松柏立即吩咐道:「都城十年的盛興變遷,都是有跡可循的,兇手能得到這麼精準的信息,絕對有自己獨有的渠道。」
凌松柏又問我:「你認為呢?」
可不能再自曝了,不然立刻就能查到我的家門口。
我若有所思地問:「你考慮過兇手的年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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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松柏給我一沓資料,是 10 起案件的尸檢報告。
「殺人的手法沒有變,但是程度是有變化的,根據尸檢報告顯示,兇手第一次殺人時,目標是致死,但后續她的重點是折磨受害人,剛開始的殺人地點一般是比較隱秘的地方,可后續她都敢直接去受害人家里殺人了。
「這些是她心理成熟的表現,并不一定是年齡變化的影響。」凌松柏繼續解釋說,「但通過我對比尸檢報告的分析,兇手在這 10 年里,應該是長高了,所以,我推斷 10 年前她還在發育期,年齡應該比較小。」
我皺了下眉,反駁說:「她就不能穿了高跟鞋嗎?」
凌松柏反問我:「你如果是兇手,你會穿高跟鞋犯案嗎?就算再挑釁警方,也不會用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吧?」
明年我打算穿高跟鞋試試。
我琢磨著還得給他們留下點假信息,不然多來幾個凌松柏這樣的高手,落網是遲早的事。
我好奇地問:「聽聞你是在夜晚還是鬧市里對兇手開的槍,你不怕子彈打在人民群眾的身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