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得老王妃聽說了,出面攔下了,說,「我們晉王府,沒得做這些缺德事。」
二大爺被拒絕了,惱羞成怒,背著手在屋里踱步,一張陰鷙的臉在昏黃的光里流露出惡毒神色來:
「賤丫頭,給臉不要臉,啐!就別怪二爺我狠心。」
生米煮成熟飯的話,賤丫頭就是不愿意,也得受著了。
……
半夜,式薇突然身子發起燒來,屋里卻一個人也沒有,她又渴又狼狽,掙扎著起來去斟水,剛走到半截,一個黑影從門后竄出來,從背后摟抱住她,粗嘎低笑:
「小丫頭,給二爺嘗嘗你的滋味……」
一邊說,一邊拿那張葷嘴湊到她的脖子上去。
式薇已經沒了半個魂魄,可是緊急關頭,掙脫的意念戰勝了恐懼驚惶。
她憑著一股瀕臨死亡的掙扎勁兒,福至心靈地記起來景霆教過的,對付男人最致命的一招,她花費全身功夫,惡狠狠地朝后踹了一腳。
二大爺當下痛得蹲在地上哀號。
式薇發著抖,掣開門,奪路而逃,沒頭沒腦地逃。
雪下得很大,她渾身還發燙,在頻頻回頭看人追上來沒有,驚慌失措中,撞進景霆的懷里。
他的手,最初僵硬地垂在兩側,只是低頭看她一眼,目光就沉黯下去。
她哪里知道自己現在多麼狼狽,衣衫不整,云鬢松散,面若春花。
她眼里積蓄了許多顆晶瑩的眼淚,仰著臉求他:「爺,救救我……」
都不用說,一猜就能猜到什麼事了。
晉王府竟然還有人色膽包天,干這種勾當。
她滾燙的肌膚,拱在他的胸膛、手臂上,也把他燒著了。
他那垂在兩側的、僵硬的手有了自己的知覺,不動聲色地解了外袍,攏在她身上,攔腰抱起,把她掩在自己的懷里,不讓人看見半分,送回自己春意盎然的屋里。
或許她自己都不知道,原來她只能接受景霆做解藥。
小小的奴婢,也有自己的不為人知的、難以啟齒的愿望。
他借機誘哄:「想要跟爺好,對嗎?」
她理智全無,說了叫他拿捏住作為把柄的荒唐話。
「嗯……」
她的眼睛發紅,就那樣委屈地望著他。
「記住了,小丫頭,是你主動要跟爺好。」
她紅著眼,點了點頭。
這個從天而降的臺階,他想都不用想,就順勢而下。
他替她解了藥,還替自己解了饞。
式薇的滋味,一如既往地好。
到了后半夜,她滿臉淚痕,掩在錦被下睡著了。
景霆就開始忙了,他替她掖好被子,守她睡沉了,抽了刀砍人去了。
這件事情鬧了一整宿。
如果不是大夫人及時趕到攔住了,二大爺就不止手臂上被砍了一刀這麼簡單了。
景霆砍他二叔時,跟個厲鬼索命似的狠戾:「二叔不知道,她是我的女人嗎?」
二大爺連個湯也沒喝著,命根子被踹了一腳,還挨了一刀,嚇得膽魂俱裂,臥病在榻。
二夫人哭哭啼啼,動不了景霆,就要老王妃主持公道,把那個挑撥離間的狐媚子拿下,大夫人臉上實在掛不住,就要叫人去拿式薇來平息事端。
誰知道,她的好兒子,景霆這回又重撿了混世大魔王的名頭,為了一個小小婢女跟所有人作對。
最后還是老王妃公道,又寵著金孫,站出來調停。
「老二胡鬧,做得出這種事情,丟人,活該。」
「那小丫頭心性倒是好的,難得霆兒喜歡,就過了明面吧。」
六
式薇做了景霆的姨娘,跟他的小王妃童柳同一天進的門。
她認清了,景霆不能夠放她走,她只剩下做他姨娘這條路,而她要在這府里過活,就只能依傍著他了。
她是走到哪算哪的人了,到了今天這局面,只能是哄著他,順著他。
她沒有鳳冠霞帔,也沒有大紅喜房,只是穿了嶄新的桃紅衣裳,涂抹了過紅的胭脂。
有那麼一點闌珊的喜味,不過這點喜味,反倒叫人覺得寂寥,冷清。
就同冷冬里的月光,并不很樂意出來挨凍,那點雪冷青色的光,就顯得很意興闌珊。
她對著沉悶的銅鏡擦拭胭脂、口脂,半垂著臉,仔細拆掉繁復的發髻、首飾,掰下耳上沉甸甸的金墜子。
用了狠勁,一時不察,金鉤子勾連著一絲嫣紅的血,不看見是不會覺得疼的。
月光侵襲進來,把那冷踱在她的身上,她雙手交疊著,輕輕抱住自己,緊接著解了衣裳,爬上床去,用厚重的、華麗的錦被籠罩住自己發冷的身軀。
她還在夢的邊緣徘徊,就被人擠著往里拱,一只鐵臂橫過來,蠻橫地從她的胸前擦過,把她整個人攬到身上。
他扒拉一下,她就往里挪一寸,可抵抗是沒用的,他手腳并用,不僅把她的溫軟抵到胸膛前來,也把她的一雙長腿并到腿下。
他的唇貼著她的耳邊低聲說:「小丫頭,忒沒心肝了,不等爺,自己就先睡了……」
那濃烈的酒味氤氳著親昵曖昧的意味,她也分不清是夢還是真。
應該是夢,他不能在今晚睡在她這里。
既然是夢,她也就任性了,繼續閉著眼,往下沉睡。
他忽然咦了一聲,溫熱的指腹揉著她的耳際,「怎麼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