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沖他拋了個媚眼。
「你你你,你眼神不要亂飄啊!」
陵游沒什麼反應,倒是他身邊的暗衛紅了臉,護住胸口一臉被我輕薄的表情,「阿彌陀佛,你怕不是一只狐妖?」
「我就當你是夸我好看了。」我得意洋洋,別看我是個初出茅廬的江湖少俠,這走江湖的經驗我可是足足的,都在家里聽師傅念叨了千百回了。
這行走江湖除了武功要高,腦子也不能少,師傅說了,江湖上總有妖女妖男仗著自己美貌就到處騙人害人,要想不被坑,就要比他們更妖嬈更美貌!
我這拋媚眼的功夫可是師傅訓練了好久才訓出來的,當初練的時候眼睛都抽筋了上百次,現在看來,還是很值得的!
雖然沒有遇上什麼妖女妖男較量一番,但用在陵游身上,若能讓他動心,也是不錯的嘛。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媚眼起了作用,當晚,陵游又向他的主子請示,重新在車隊現身了。
他坐在馬車廂門前,執一柄劍閉目養神,而我喜滋滋地坐在他旁邊,數他的睫毛。
我正數的起勁,馬車主人忽然敲了敲車廂,對我說:「小丫頭,我想吃兔子。」
呵,原來是個自來熟,提起要求來理直氣壯的。
「你吃唄。」我翹著二郎腿笑嘻嘻地回他。
「這不是……我們這邊的人烤的不好吃嘛。」他打了個哈哈。
他說的有那麼些許委婉,其實那堆人何止是烤的不好吃,簡直是放火燒山牢底坐穿案發現場好嗎?
「你干嘛要大晚上的吃兔子,晚上的兔子可難抓了!」
見我仍無動于衷,馬車主人十分上道地提議:「不如……讓陵游陪你去抓兔子?難抓也沒事,你們多花點時間,總能抓到的嘛。
」
善解人意啊!我很欣賞地看了一眼馬車,雖然看不見他的臉,但是我已引他為知己。
「陵游,走了!」
陵游漠然回首。
馬車主人像是感應到他的目光似的:「干啥,你還想打我不成?不想要工錢了?」
工錢兩個字,咬的格外重。
陵游:「……」
我都心疼了,爪子往陵游肩膀上搭去想安慰他:「其實我特別有錢,你要是沒錢的話可以問我拿……借。」
陵游:「……你不是說你喜歡我麼?」
我:???「是啊。」
「一點錢都不舍得給我,還好意思說喜歡我?」陵游輕蔑地看我一眼,腳尖輕點,往車隊反方向去了。
我:「……」
怎麼忽然變的牙尖嘴利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往樹林中去了十幾丈,我仍能聽見馬車主人幸災樂禍的笑聲:「讓你裝,這下忍不住了吧!」
裝什麼啊?奇奇怪怪的。
三
這段時間我其實和陵游一起抓過好幾次兔子了。
不止是兔子,山雞和野鴨我們也抓過幾次。
不過哪次都沒有像今天這樣困難。
到底是晚上了,兔子早睡覺了,哪有那麼好抓。
「我們簡直就是在守株待兔……」我打了個哈欠,逮兔子要保持安靜,所以我也沒和陵游說幾句話,不過單是能在他旁邊,我已經很高興了。
陵游不說話,他整個人的氣息完全封閉了,如同蟄伏的野獸般,既危險又迷人。
就在我等不下去的時候,一棵槐樹下有了一絲輕微的動靜。
我抬頭望去,果然見一只雪白的兔子冒出了頭。
我想轉頭告訴陵游自己的發現,他卻已如離弦之箭般朝兔掠去。
「哎呀!」一聲嬌喝響起,陵游頓在了原地。
他的手中有一只手,柔若無骨的女人的手。
莫不是兔子成精了?!我瞪大了眼睛,趕緊施展身法落在陵游身邊。
抬眼看去,陵游牽著的,竟是一個著雪白衣裙的柔弱姑娘,她渾身上下只有唇間一抹紅色點綴,卻顯得美艷不可方物。
我翻了個白眼,得虧是同一個作者寫的,不然你這種操作算抄襲你懂不懂?
姑娘紅著臉從陵游手中抽回柔荑,問:「你們在抓兔子?」
陵游不理她,我便點頭道:「不錯,抓來烤的。」
我話音未落,這姑娘的眼睛登時就紅了,她捂住心口,明眸中蓄起一層薄薄的水霧,像是遭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似的。
她說:
「怎麼可以吃兔兔!」
四
白衣姑娘擒著淚水傷心地說出這句話后,我感覺周身的空氣都稀薄了一些。
我和陵游不約而同的轉身就走,沒有一絲停留,陵游還順手把剛才擊暈的兔子給帶上了。
「哎不是,你們——哎呀!!」那姑娘似乎沒想到我們會是這種反應,掐著嗓子尷尬地喚了一聲,「等一下!那兔子是我的!」
她幾步并做一步往我們這邊跑,然后在一堆亂石中身子一扭,把腳給崴了。
「嗚……好疼,公子,救命……」
這姑娘也是個人物,腳踝那里肉眼可見的紅腫起來,她卻一聲不吭,只用一種十分委屈的表情直勾勾地看著陵游,貝齒輕咬著紅唇,欲說還休。
好家伙,當我看到她那個眼神的瞬間我就懂了,我這是遇上對手了!
師傅口中的妖女,終于讓我碰上了!
我擼起袖子就想同她比試一番,陵游卻忽然出聲了:「那你跟我們一起走吧,一個人受了傷也不安全。
」
嗯?為何如此爽快?我狐疑地看他一眼,當時我怎麼沒這個待遇?憑啥她一掉淚珠子就可以一起走,我可是死皮賴臉烤了好幾只兔子才被車隊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