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嘆一口氣,「算了,玩去吧,我跟你一個不開竅的說這些做什麼。」
我磨了磨后槽牙,「臭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都敢編排你娘了是吧?」
一向順著我的沈懷舟,一反常態梗著脖子,「你才不是我娘,你就比我大九歲而已,也不許叫我臭小子!」
「反了你了,敢吼我。」
我左右開弓給了他兩巴掌。
沈懷舟挨了打也不屈服,「反正從今以后我不會再喊你娘了,黎煙黎煙黎煙!」
兩相對視。
仿佛有不可言說的,禁忌的躁動在空氣中發酵,下一刻就要破土而出。
我心跳莫名加快了幾分,頭一回落荒而逃。
「回頭再收拾你!」
08
隔天,江清歡提著壺酒來跟我賠罪。
「昨晚我說的都是氣話,其實女人強勢點沒什麼不好的。」
「來,干了這杯酒,我們一醉泯恩仇!」
我沒動,「酒里加東西了?」
江清歡一口氣沒上來,險些咳死在這兒。
「沒、沒有,我才不是那種偷偷摸摸的人,你、你快喝吧,涼了就不好喝了……」
「?」
「我的意思是,酒放久了味道會變淡。」
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江清歡緊張地盯著我。
我晃晃悠悠地倒在桌上。
她長舒一口氣。
把我抗到房間捆了起來。
我閉著眼,聽見她自言自語。
「系統,接下來我該怎麼辦,我還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啊啊啊。」
「踏馬的我現在放棄攻略還來得及嗎,沈懷舟明顯對我沒興趣啊,話說那小子不會是有戀母癖吧……」
「什麼?放棄會直接抹殺?!」
「OK,fine,放棄是不可能放棄的,打死都不會放棄的。」
「你讓我威脅黎煙離開男主,不是我說,人家是天下第一殺人誒,我拿什麼威脅……不對,天下第一殺手這麼容易中計的嗎?」
江清歡頓覺不妙,驚恐地回過頭。
和已經掙脫束縛,好整以暇的我大眼瞪小眼。
我慢條斯理地把兩米長,二十斤重的大刀架在她脖子上,「敢綁我?活膩歪了?」
「女女女俠饒命!」
江清歡脫口而出。
「不對,這不是我的臺詞啊。」
她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重新換上憤恨的表情。
「你根本配不上沈懷舟,女子以柔為美,你如此粗俗,還對沈懷舟非打即罵,簡直可惡!」
我嘿嘿一笑,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古人云,棍棒底下出孝子,我是在教育他。」
原書里,別說打沈懷舟了,十年來,我把他當祖宗似的捧著,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結果換來的是白眼狼的報復。
既然我覺醒了,欺負我的人都別想好過!
「你撒謊!你才沒有把沈懷舟當兒子,你喜歡他!你不要臉!」
江清歡的臉和原著里我死前的景象重合。
回想起那句,「愛上自己徒弟的滋味兒如何」,我生生打了個寒戰。
回過神來,我冷笑一聲。
扯著江清歡的頭發就往地上撞,「今天我就讓你看看,什麼才叫真正的粗俗!」
半個時辰后。
江清歡披頭散發,嘴角淤青,形容狼狽。
「對不起姐,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你是我唯一的姐,你這也太猛了吧,完全招架不住啊嗚嗚嗚。」
我收起大刀,「跪下給我磕個頭,就饒了你。」
早在第一次遇見江清歡的那個夜晚,我就用銀針試圖殺死她。
意料之中的,任何帶著殺意的攻擊都對主角無效。
如果殺不死,就往死里打。
可算出了一口氣。
江清歡完全沒有女主包袱,跪下來咣咣磕頭。
沈懷舟碰巧路過,不忍直視般搖了搖頭。
江清歡顫顫巍巍地伸手,「救我……」
沈懷舟給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唉,你說你惹她干嘛。」
09
江清歡被揍慘了,哭哭啼啼地走了。
沈懷舟從門后探出頭,「你打她了。」
我攤手,「不明顯嗎,還是說你也皮癢了,我幫你撓撓?」
「我可以把這理解為吃醋嗎?」
沈懷舟眼睛亮晶晶的,「其實你不用這樣的,我又不喜歡她……我知道你在乎我,但這種宣示主權的方式也太暴力了……不過我喜歡。」
?
這都什麼跟什麼。
「沈懷舟,你干嗎一臉嬌羞?」
「黎煙,」他喚我的名字。
「嗯?」
「你也喜歡我。」他篤定道。
我想了想,告訴他,「你多慮了。」
喜歡沈懷舟的下場,書里已經描述得很詳細了,我實在不想親身體會。
「好吧。」
他懊惱地垂下頭。
「……其實是我喜歡你。」
我愣了半晌,「你認真的?不是……你喜歡我什麼啊?」
他委屈巴巴地抬起頭,耳朵紅得要滴血。
「我以為已經夠明顯了。」
他皺眉思索片刻,忽然俯身在我唇上親了一口。
估計是怕我打他,親完往后退了好幾步。
觸感溫熱,裹挾著絲絲怒氣,更像是咬。
「黎煙,你就是根只會殺人的木頭!」
「……」
沈懷舟說他喜歡我。
沈懷舟居然喜歡我!
男主愛上了惡毒女配,這叫什麼事兒啊!
我從滿門被屠開始,腦子里就只剩下復仇。
平時跟死人打交道,對男女之事知之甚少。
我把自己關在房里三天沒出門,最后得出一個結論。
沈懷舟肯定是有點戀母情結。
他錯把對我的依賴當成了愛情。
于是第四天,在沈懷舟端著碗守在門口求我出去吃飯的時候,我提起他的領子拖上馬車。
長公主府內。
我指著院子里那個眼上蒙著紗巾,和面首們捉迷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