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腳踹翻他，「不答應就滾。」

沈旭升在朝中樹敵頗多，他現在無依無靠，正需要一個強大的靠山護他性命。

沈懷舟閉了閉眼，不情不愿地喊我。

「好吧……娘。」

「哎。」

我喜笑顏開地應了聲，冷下臉一巴掌甩在他臉上。

「一點感情都沒，重新喊！」

「……」

我吸取原書的教訓，不教沈懷舟詩書詞賦，也不教他武功絕學。

在京城南邊買了座房子住下，一有空就帶著他吃喝玩樂。

致力于把男主養成一個廢物。

沈懷舟不愧是能當攝政王的人。

對我言聽計從不說，下廚討我歡心，甚至每晚睡前燒熱水給我洗腳。

而我每日早起的第一件事，就是逼沈懷舟自己往我的大刀上撞。

男主的存在就像懸在我頭頂的一把利劍，我從未放棄除掉他的想法。

當然，都失敗了。

四年過去，十歲的沈懷舟又一次撞刀被彈回。

我起床氣上來，給他踹了個屁股蹲。

「打不死的小強，你就偷著樂吧。」

沈懷舟早已習慣，站起身拍拍土。

「你昨晚殺人血濺到裙子上，我已經洗完了還沒晾干，今天穿另一件鵝黃色的？」

我看見他就惱，「我穿什麼你都要管，不知道的以為你是我爹呢。」

沈懷舟摸清了我的脾氣，根本不帶怕的。

「你愿意的話也不是不行——早上想吃啥，我去做。」

「滾啊！」

「……想喝小米粥，配上你腌的咸豆豉，再來兩個巷口的包子。」

「等著。」

04

日子流水似的過去，轉眼沈懷舟就十六歲了。

身量頎長，五官精致。

笑起來頰邊兩個梨渦，俊俏中平添一絲可愛。

「上元節快到了，阿煙，你那天可有安排？」

我正在磨刀，聞聲瞅他一眼。

「接了個任務，去殺個貪官……欸？誰允許你這麼叫我的？沒大沒小。」

沈懷舟不悅，「怎的過節還有任務……需要我幫忙嗎？」

他跟著我十年，除了做飯外，學得最好的，莫過于在我殺完人后善后，掩蓋痕跡。

因此我十次有八次出任務，他都陪在身邊。

「這回不用，我約摸亥時才結束，你想看花燈就去看吧，不必拘著。」

我沖他眨眨眼，「到時候全城的姑娘都會到河邊放花燈，你年紀也快到了，看對眼了也別害羞，主動就有故事。」

原書里，沈懷舟就是在這個上元節遇到女主江清歡的。

江清歡被一道燈謎所困，是路過的沈懷舟猜出了答案。

兩人結伴同行，相談甚歡。

殺了沈懷舟十年都沒成功，我算是看明白了，有些事根本阻止不了。

如果男女主一定會相愛，那我就做個媒人，還能賣沈懷舟個人情。

沒承想，沈懷舟聽了我的話，原本喜氣洋洋的臉，頓時沉了下來。

「黎煙，你希望我跟別人成親嗎？」

我怪異地盯著他，「男的長大不都會娶妻生子嗎，還是說你想孤獨終老？」

沈懷舟急紅了臉，「哪里孤獨，不是還有你嗎？」

我被他的話逗笑。

「真把自己當我兒子啦？醒醒吧，咱倆是仇人。」

「沈懷舟，你比誰都清楚，只要有一絲機會，我都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你。」

沈懷舟咬牙切齒地瞪著我，「反正我不成親，你還沒著落呢，我才不急。」

我真誠建議，「上元節你去看花燈就知道了，我保證你會收回今天的話。」

去吧孩砸，你的女主就在那里等你。

見到她你就不嘴硬了。

「我為什麼要去？」

？

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了。

「……你說什麼？」

沈懷舟冷笑連連，「我說我不會去看什麼狗屁花燈，也不存在跟別的姑娘看對眼。」

你不去，劇情怎麼推進？

我都不敢想象女主猜不出燈謎該有多著急。

「難道……你已經有了意中人？」

沈懷舟輕咳一聲，耳尖泛紅。

「反正……我更想跟你在一起。」

「？」

「我、我的意思是……」

沈懷舟連忙找補，「上元節多無趣啊，跟你一起做任務挺好的……殺貪官嘛，為民除害！」

05

我扒開沈懷舟，利落地開始換夜行衣。

「我是為民除害，而你只能給我添亂。」

「哪涼快哪待著去。」

沈懷舟一邊往外走，一邊面紅耳赤地喊。

「黎、黎煙，你下次換衣服能不能提前說一聲，關上門再脫！」

「男女有別懂不懂啊！」

我低頭看了看，一臉莫名。

只是脫了外衫，把黑色的夜行衣套在外面而已。

他臉紅個什麼勁啊。

今晚要殺的人是戶部尚書，他私吞賑災的銀子，縱容其子當街斗毆，將人活活打死。

百姓們都親切地稱呼他為「狗官」。

我蹲在狗官的臥房房頂，趁他熟睡，從袖中飛出一根淬了毒的銀針。

他死得悄無聲息。

任務完成，我一路來到長公主府。

雍容華貴的女人衣衫半敞，懶洋洋倚在躺椅上。

身旁圍著幾個英俊男子，有的捏肩，有的喂葡萄。

「死了？」她掀起眼皮瞧我。

雖然不愿承認，但這個貪吃又好色的女人確實是我的主子。

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恭敬回話，「死得透透的。」

長公主噌地坐起身，大力拍我的肩膀，「好好好，不愧是本宮的得力干將，普天之下就沒我們煙煙殺不了的人！」

「賞你點什麼好呢，你不缺錢……這幾個男人本宮用著不錯，送給你如何？」

我一退三尺遠，「不如何，公主請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