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這麼一說，我頓時覺得心里暖洋洋的。

他還知道關心我的安危呢。

說實話，我還真有點怕。

每次傻大個幫我把魚推到了鎮上，我就讓他先走了，我怕他在旁邊算我賣了多少錢，要是傻大個自己也去打魚，或者告訴了別人，和我搶生意，那就不妙了。

所以每次賣了魚，我都是自己回去的，雖然我身上帶了刀，但一個弱女子，還是有些危險。

自從我發現書生有點本事之后，看他是越來越順眼了。

比如他脾氣好，別人家男人一點不順心的事，就大吼大叫，但他永遠都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

比如他不賭錢，不逛青樓，只一心讀書。

比如，他知道幫我擦汗，知道把肉包子里面的餡兒給我，自己吃皮，吃魚的時候，也知道把魚肚皮給我吃，自己吃刺多的尾巴。

他也不是完全不干活，我忙的時候，他也會煮飯，也會洗衣服，我去打魚，每次他也會在岸邊看著我，模樣又是愧疚又是心疼。

哪像我那黑心的兄嫂，我原來給他們干活，還打罵我賣我。

32

時間一晃而過，我們一起過了第二個年，不久書生就再次參加省里的院試，他考中了秀才。

還要再等秋天的鄉試，考過了，才能去京城，等著考一個叫什麼會試的。

聽得我頭暈。

我問他：「那會試考完了，你就能做官了吧？」

他拿著本書，在敞亮的地方看，道：「那也不是，還要等殿試呢。」

我心里暗暗想，真是事多啊。

書生提前去府城準備考試，一走半年。

據他說的考試時間都過了一個月了，還沒回來。

我覺得他肯定是跑了！

村里的人問我相公什麼時候回來，都等著看他中不中，剛開始大家還關心，現在就是完全同情我了。

試問，還有比我更苦的人嗎？?

自己都吃不飽飯，還要供一個讀書人念書，他整天啥事不干，就在旁邊看著我干活，現在我好不容易快熬出頭了，結果人拍拍屁股就走了。

天下之大，我去哪里找他？

這狗娘養的。

我都忍不住罵一句了。

賣豬肉的都娶了媳婦，現在人家馬上要做爹了。

不僅騙了我，還耽誤我一門好親事。

33

我在家里狠狠地大哭了一場。

正覺得天昏地暗的時候，更可怕事出現了。

我那黑心大哥來我家，上來就說讓我把錢給他。

我擦了擦眼淚：「憑什麼？」

黑心大哥冷笑道：「你現在沒了丈夫，就該歸我管！你要是不把錢拿出來，我就把你嫁給爛酒鬼，讓你天天被打！」

我恨聲道：「你休想！」

黑心大哥劈頭就給我一個大耳光，我把扇得頭暈目眩，嘴里鼻子里全是鼻血。

他還踢了我幾腳，罵道：「被千人騎萬人操的小婊子，敢和我頂嘴了？我看你是這幾年沒吃老子的拳頭，嘴硬了是吧？」

然后，黑心兄嫂就開始把我小池塘里的魚撈了起來，放他們的桶里，嫂子還把我灶房里的一條豬肉給提走了。

他們生的兩個兒子，把我的兔子粗暴地拎著耳朵給我抱走。

兔子被嚇得在籠子里瘋狂亂叫亂跑。

黑心大哥在我的箱子里翻箱倒柜，只拿出幾個銅板，還沖我吐口水，說我倒貼男人，現在男人跑了，還不如給他！

那模樣別提多得意了。

34

有嬸子來看我，看到我臉上全是血，又看我大哥大嫂在我家里翻箱倒柜，還要把我的被子也拿走，都去叫了村民來。?

村長來了，說他們不能這麼搶我的東西。

大哥呸了一聲，說我的就是他的，他還要把我嫁了，誰家有光棍的，只要拿得出彩禮，他就做主嫁了我。

我偷偷拿了把斧頭藏在身后，等頭沒那麼暈了，我一斧頭就砍在我大哥的肩膀上。

差一點點，他的手臂就被要被我砍下來了。

大家都嚇到了。

我嫂子尖叫一聲就要想跑，我一把斧頭砍在她的大腿上。

空氣里充滿了我熟悉的血腥味。

真好聞。

我天天去賣魚殺魚的時候，就是這種血腥味和魚腥味包圍著我。

他們都說好臭啊。

可是，我卻覺得好香。

因為都是錢啊。

有了錢，我就可以吃飽穿暖了。

有了錢，我就可以給自己買不大不小的衣服穿了。?

有了錢，我再也不用想著去青樓去賣身賣笑了。

可是現在他們卻要搶我起早貪黑的血汗錢？

還要抱走我的兔子？

我想起還有兩個野種沒收拾，我轉身去找他們，他們正在哇哇大哭，我的兔子都快被他們捏死了。

我狠狠一巴掌扇他們臉上。

我的手勁兒也大。

35

我大哥還沒有死，還叫人救他，求我饒命。

大家都以為我瘋了，沒人敢靠近我。

我拿起斧頭砍了我大哥另一只手臂。

他痛得暈過去了。

我不愧劈了那麼幾年柴火的，下手又快又準。

然后我就開始大笑。

太高興了。

早知道砍了自己的仇人這麼高興，我該早點去砍了我大哥一家的，免得他們還來我家里惡心我。

衙役來了，他們把我按在地上，戴上了鐐銬，就把我押走了。

大哥和大嫂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