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我已經有了近四十兩的銀子，我就開始買點煤油，讓書生晚上教我寫字。

一般他教我一個字，讓我寫一會兒，他自己看會兒書，再教我第二個字，一盞煤油燈快滅了時，我們就睡覺。

27

夏秋很快過去。

冬天時，河面結冰了。

我無法打魚。

我就開始專心養我的兔子。

經過兩輪的生小兔，如今家里已經有了十五只小兔子，原先喂的四只兔子，在冬天的時候已經長大，能夠賣了。

想了想，我把一只公的一個母的拿去街上賣，賣了一百文。

家里剩下的兩只公兔子，幾只母兔子又開始配種生小兔。

冬天很冷，我買了米、面、油、豬肉在家里吃，又把大白菜砍了藏在地窖里，時不時整一頓餃子，別提多幸福了。

家里還添了很多東西，比如被子、棉衣、鞋子什麼的。

不忙的時候，我就去砍了很多柴火，等著過冬的時候用。

書生整日都在頭懸梁錐刺股地學習。

我也跟著他看些書。?

我還每天都劈柴，練手勁兒。

把手勁兒練出來，干啥都不虧。

河水破冰的時候，書生也背著行囊去考試了。

我沒什麼感覺，但書生每天都在坐立不安。?

我知道他很緊張。

我心里也有點期待。

28

焦急地等了半個月，終于有人騎著馬來給書生報喜，說他是中了，已經是個童生了。

我有點傻眼，怎麼不是秀才呢？

書生激動得眼眶都紅了，說秀才還要等明年考了才算。

我都不忍心打擊他的積極性了！

還要等一年？

不過，看他童生成績在第二名，想來中秀才也容易些。

知縣大人還派人來說，讓書生有不懂的問題可以去請教知縣大人。

我對書生的態度自然也得變。

笑臉變多了，他想多點一盞煤油燈的時候，我也不會罵他不會賺錢只會花錢了。

賣豬肉的再來送我豬肉，我就看著他唉聲嘆氣，欲言又止。

媒婆來問我什麼意思，我說我現在已經不是清白之身了，我說書生中了童生，高興了，喝了酒，就非要和我洞房……

媒婆臉色一變，罵了書生一句禽獸，又說書生有出息，讓我好好和書生過。

我預感賣豬肉的將和我無緣，當天晚上就回去哭。

29

書生問我怎麼了。

我哭著說不知道他這個書什麼時候讀出來，將來讀出來了，我也人老珠黃了，他肯定要娶個如花美眷嫌棄我這個糟糠妻了。

書生就保證發誓，說他忘恩負義不得好死。

我說：「發誓誰不會啊？我每天都能給你發一籮筐，算了，你們讀書人就是會說，實際上什麼也不做，就把我們這些無知女子的心勾走了。」

這話也是我在青樓的時候學到的。

那時，一個姐姐抱怨一個老爺好久沒來看她，那姐姐就說：「你們這些臭男人，當著人家的詛咒發誓只愛人家一個，結果十天半個月不來看人家，把人心都勾走了，你倒是拍拍屁股就走了。」

等那老爺走了之后，那姐姐就呸了一口，說他真小氣什麼的。

書生果然被我唬住了，道：「要不我立張字據給你？」

「如果你的心不在我身上，你立一百張字據，我就算死皮賴臉跟著你，也過得不舒心啊。」

「那你覺得怎麼辦？」

「這世道，女子還是要有些錢財傍身的。」

他最后立了借據給我，說是一直吃住在我家，算起來，總共欠我一千兩。

我高興了。

他要是做了官，估計一千兩也是小錢，但是我要是能拿他一千兩，那我買個宅子，買個鋪子，綽綽有余。

30

書生中了童生之后，生活沒什麼大的變化，我依然在打魚，他也陪著我去賣魚。

不過，我現在不太給他臉色瞧，他看書就看得更加心安理得些。

賣豬肉的開始說媳婦了，不過他還是經常哀怨地看著我，一直對新媳婦不滿意。

我感覺自己真是很有魅力！

就算將來書生拋棄我，我也一定能找個踏實能干的好人嫁了。

書生去了一趟知縣府，然后端回來一盤白銀！

圓圓滾滾的，看起來特別討喜！

我看傻眼了！

他說這是知縣送給他的，作為資助他讀書用。

書生盡量很淡定地把錢給我，似乎根本不在意這些銀兩。

但我看到他的眼神里全是求夸贊。

我也沒讓他失望，因為他把錢全部給我保管了，足足一百兩銀子呢！

我說：「季大哥，你真厲害！你將來一定大有作為，我就說你該好好讀書，原來還讓你和我一起賣魚，真是埋沒你了！」

他擺擺手，說：「哎，這是哪里話？我們是夫妻，如今靠你賣魚養著我，已經是十分對不起你了，你愿意跟著我吃苦，我一輩子都不會忘了你的情誼的。」

31

我雇了村里的一個傻大個幫我推車去賣魚，讓書生安心讀書。

他現在是我們全村人都看著的，都希望他考上了他們能沾點光。

就連我的黑心兄嫂都來找我們示好。

不過，我們沒有理會就是了。

過了段時間，書生對我說：「我還是和你一起賣魚吧，也不差這一點時間，每天山路那麼長，你一走好幾個時辰，我心里不踏實，看書也無法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