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失憶了,你要是恢復記憶,我們就能重歸于好,這次,我們好好過,就算你要結婚,我也答應你。」
「你臉皮真厚,在我的婚禮上,說要跟我老婆結婚,你當我死了?」
顧靳忱再也忍不了,一把摟住我的腰,滿臉醋意,像是要咬人的小狼狗。
江執季眼底一片血紅,目眥欲裂:「你他媽給我閉嘴,有你這樣搶兄弟老婆的?」
「嘖,別說得這麼難聽,那天我確認你們分手了,我才追的,你不珍惜,就別失去后又像只瘋狗一樣亂咬人。」
到底是顧忌著我,他沒有說出江執季說我是破鞋那句話。
「那時候,我以為……我可以不在乎,可我發現不行,我不能沒有楠藝,這兩個月,我活得像是行尸走肉,楠藝,你跟我走,我帶你去過去的地方,你恢復記憶就好了,你只要想起來你多愛我,一切都會好的。」
他急切地想要帶我找回記憶。
找回那個愛他入骨,無論怎麼樣對她,都不會離開他的徐楠藝。
可惜啊。
她真的死了。
死在了那場地震里。
死在了他一次又一次地選擇裴詩妤里。
死在了他一次又一次刺痛我,又留我獨自舔舐傷口,看不到我的心里有多難過時。
我涼薄地推開他的手,平靜無比地對他說:「我恢復記憶了,但我不想跟你走。」
16
這兩個月以來,我的腦海中不停地閃現出過往的畫面。
直到剛才他闖進來,我終于想起了所有的一切。
我從高中就開始暗戀江執季。
我的家庭,父母離異,各自重組,他們會給我撫養費,很少看望我。
我跟著外婆長大。
我家原來住得離江執季家很近。
有次生日,我買了蛋糕,卻半路撞到幾個人。
他們撞壞了我的蛋糕就算了,還喝醉了,要對我動手動腳,是路過的江執季幫了我。
他說他們不滾,就打電話報警。
走之前,他將手上提著的蛋糕塞給我。
「討厭甜品,送你了。」
少年精致的臉,張揚不羈的性格,跟藍白相間的校服,午夜的燈光。
每一樣都足夠讓我心動。
后來,直到高中畢業都沒再碰到他,即使我學會跆拳道后,走了無數遍那條小路。
直到大學畢業后,我進了娛樂圈,成了個跑龍套的。
當時,我重新遇到他的時候,是在經紀人帶去參加的晚宴上。
他很明顯已經忘了我,正借酒澆愁。
聽旁人說,他跟初戀分手了。
初戀要去全國開巡演,就把他甩了。
晚宴上,有個老男人,握著我的手,明里暗里地暗示我,跟他,給我資源。
我不樂意,他就要灌我酒。
是江執季攔下了,他伸手將我拉到他身邊,笑著說:「張總,應該不會跟我搶人吧。」
那個人立刻諂媚地說「不敢」。
當晚,他醉得不行,是我上前送他回了家,他吐了我一身。
次日醒過來的時候,他看著我跟他,誤以為我們發生了關系。
他看我的眼神很不悅,像是以為我是那種費盡心思上位的人。
他寫了張支票給我,問我夠嗎。
我告訴他,我們什麼都沒發生。
然后氣得跑出了別墅。
后來,再重遇。
他對上次的事道歉,我原諒他了。
后來,宴會上遇得多了,他對我的心思也了解了。
他提出讓我做他女朋友,幫他應付一些麻煩,陪他參加宴會。
但是要我足夠聽話懂事,不該問,不該奢求的,都別想。
我兢兢業業地做了他七年女友,等的就是他徹底收心。
哪怕在這個過程中他對我表現得不夠愛,我也甘之如飴。
直到裴詩妤出現。
她讓我認識到,愛原來不是時間夠久,夠遷就對方,就能夠得到同等的愛意。
那樣失去自我,不停愛一個人的七年。
再次回憶起時,也是帶著蝕骨的痛意。
所以,我想通了。
他不愛我。
我也不愛他好了。
好在,我已經對他情止于此。
往后再也不痛了。
17
江執季松開了領口的紐扣,長舒了一口氣,面色陰鷙地掃了一圈教堂。
「不走,給我砸了這個婚禮,全都砸了。」
他帶來的人,開始撕扯裝扮好的教堂裝飾,砸碎了神像,神父躲在桌子下瑟瑟發抖地叫著「主啊」。
我上前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你他媽瘋夠了沒有?」
這麼鬧,等會兒跟奶奶視頻要趕不上了,還好老人家沒親自到場,不然得氣成什麼樣。
江執季被打偏了頭,回過頭來看著我的時候,臉頰上有掌印,還有淚。
「你打我,你為了他打我,你就那麼愛他了?你們才多久,我們七年啊,徐楠藝,你報復我也行,能不能別用這種方式?」
他面色痛苦地蹲在地上,捂著胃,「疼死,怎麼胃這麼疼,還沒抵過心疼?你是不是給我下蠱了,不然我怎麼會這麼疼?」
我居高臨下,冷著臉看他:「你砸了這個教堂又怎麼樣?我能再重新辦。我沒那麼無聊,用自己一輩子報復你。你不是愛裴淑妤嗎?你們當年好像就談了一年而已,所以時間長短不是問題。」
「我跟裴詩妤沒什麼,我以為我沒忘記她。
可這段時間,她日日圍著我,我沒半點興趣,我不過是為當年被甩耿耿于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