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花宴后,莫名傳出我癡戀寧王的流言。說得是有板有眼,我百口莫辯。令人尷尬的是,寧王顯然是信了。他一見我就躲,十分刻意。
為了解除誤會,我面見寧王,還沒來得及開口,慣來清冷如謫仙的寧王紅了耳尖:
「我答應你便是,明日派人上門提親。」
我:「?」
完了,誤會好像更大了。
01
見到寧王那日,是在侍郎府的賞花宴上。
彼時,我與幾位世家姑娘同坐一桌。
她們談論著胭脂水粉,釵環首飾,又或者詩詞歌賦。
我搭不上話,便獨坐一處,漫不經心地吃著點心。
不經意的一眼,只見隔著大片姹紫嫣紅,一人迎著光,自不遠處的一道拱橋上漫步而來。
白衣翩然,如高山傲立的雪蓮。
滿園子春色,因他的出現,而黯然失色。
待他走近了些,露出一張如玉雕琢般的面容。
一個男子,竟好看成這樣,我搜腸刮肚,也沒能找到合適的詞來形容他。
我看了他一眼,又一眼,就連嘴里含著的點心都忘記吞咽。
他似是路過。
很快有兩名男子闊步前來迎接,姿態十分恭敬。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他離去前,視線掠過花叢,朝我看了一眼。
「瞧她那樣。」
「呵……可不是嗎,如癡傻了一般。」
「小地方來的,果然不知羞恥,這樣直勾勾盯著寧王看的,全京城怕是獨她一人。」
不高不低嘲笑聲中,我收回視線,同桌的幾個姑娘紛紛捂唇看著我,眼里添著不加掩飾的譏笑和不屑,像在看一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
我咽下口中的點心,幽幽想著,沒想到他的身份竟然如此尊貴。
當朝的寧王殿下,帝后的幼子,難怪有那般矜貴如仙的氣質。
好看的人和物,遇上了,誰不會多看兩眼?
正如這幾位世家姑娘。
她們一邊嘲笑著我,另一邊又不約而同地,將視線飄向朝寧王離去的方向。
我當場就忍不住笑出聲:「你們什麼毛病?這人不能直接看,應該要像你們這般,偷著看?」
「你!」
她們又羞又惱地瞪向我。
我揚眉,也懶于費舌與她們爭辯。
然而,令人想不通的是,自這次宴會后,就莫名傳出關于我的謠言。
「阿貞啊,祖母定然會給你挑選一位合適的郎君,那可是寧王,咱就別想了。」
我哭笑不得:「祖母,我真的沒有癡戀寧王。」
沒錯,我不過就多看了兩眼寧王,就莫名傳出我愛慕他的謠言。
簡直匪夷所思。
我娘說得沒錯,京城的是非可真多。
祖母一臉的不信:「如寧王這般人物,哪個小姑娘見了會說不喜歡,除非瞎了眼。」
我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著祖母:「我可是您親孫女!」
祖母對我的不滿視而不見,又自顧自地夸贊起寧王:
「更難得的是,寧王向來心善,沒有一點王爺的架子,往常就是碰見我這個老婆子,也會行個晚輩禮,嘖嘖嘖,就是出身太過尊貴,要不然啊……」
祖母說著睨向我,忽地,又是一嘆,兀自搖了搖頭。
合著您那嫌棄的眼神在說,就算寧王身份普通,您孫女還是配不上唄!
02
我爹是邊關守將,我雖出生在京城,卻跟著爹娘在邊關長大。
爹娘對我并未過多管束,原以為可以一直這樣自在下去,但我十七歲的生辰一過,祖母催我回京的信件一封接一封。
我爹命人將我的包袱一卷,還給我下了軍令狀——
不找個夫婿,就別回去見他。
從邊關歸京的第二日,祖母便馬不停蹄地帶我奔走各家宴會。
起先,我還能找個理由躲過去幾回。
可這會兒,為了證明我絕對沒有愛慕寧王,祖母要帶我赴宴,我比之前更加積極起來,還耐著性子任由丫鬟在我頭上多添了兩根簪子。
若說之前的宴會,祖母為了讓我在眾人面前露個臉。
那這次去戶部尚書周家的宴會,便是心照不宣地一場相看了。
據說周家幼子,年方十九,比我大上兩歲,是個讀書人,樣貌家世都與我匹配。
周夫人很溫柔,說話都輕聲細語。
「阿貞日常都做些什麼?」她笑著問我。
一旁的祖母給我遞了個眼色,我想起來出門前,祖母讓我好好表現,一定要給周夫人留個好印象。
我露出個端莊的笑來:「也就練練武。」
「舞?」
周夫人看向我的雙眸一亮,「好啊,我就喜歡會舞的姑娘。」
祖母暗自瞪了我一眼,看向周夫人一臉的欲言又止。
周夫人看向我的目光越發滿意起來:「希望以后有機會,能看到阿貞的舞。」
若說詩詞歌賦,我是一竅不通,若說到我的長處,倒是可以表現一番。
我當下精神一振,起身拱手道:「這又何難?夫人若是想看,阿貞現在愿意武上一段。」
雖然我的武功比不上兄長高強,可耍上一段供人賞樂子還是綽綽有余。
周夫人笑著拍手道:「那就太好了,今日我有眼福了。」
「咳。」祖母輕咳了一聲,朝我投來警告的一眼。
我疑惑地眨了眨眼,祖母一臉郁色地閉了閉眼。
只可惜出門不能帶上我的刀,我目掃四周,見草叢后方有幾根修剪的樹枝,當下就去拾了兩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