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待會自會有人領他們過去。」

我皺了皺眉正要說話，夫君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娘子快走啊。」

這傻子！

著急去見我的阿珠和安兒，我便沒再多言，由他們領著往前方去了。

3

梁生財特意設宴為我們接風洗塵。

一對金童玉女被人簇擁著來到我們面前，這是梁生財的一對兒女。

如今梁國的皇子和公主。

他們不情不愿地給我們敬酒：「大元帥辛苦了。」

我看了眼公主頭上戴著的金絲玉簪，眉頭一擰。

「公主這發簪甚是好看，臣瞧著有些眼熟，不知從何而來？」

公主驕傲地撫了撫發髻：「那麼多城池獻上來的珠寶，本公主哪里記得？」

她不記得，我記得！

這是我親手打磨的玉簪，請了雁北十四城手藝最好的簪娘改造而成的。

是我派人送回來給阿珠的生辰禮！

怎麼會在她頭上？

公主和皇子不耐煩地待了一會兒就離席了。

梁生財也不生氣，只哈哈笑道：「小孩子，不懂事。」

我轉頭看向夫君，他也同時看向我。

注意到他臉色不對，我低聲問道：「怎麼了？」

夫君壓低了聲音：「方才大皇子腰間戴著的小玩意，是我親手雕給安兒的。」

果然不對勁！

我再也忍不了了，直接站起來：「王上！」

我的嗓門很大，宴席上突然安靜了一瞬，眾人面面相覷，有些尷尬。

「啊，愛卿有何事啊？」

梁生財問我。

我朗聲道：「臣歸家心切，只為早日與一雙兒女相見，先前聽聞王上將他們帶入宮中多加照拂，臣心中感激。」

「哈哈哈哈，愛卿言重了。」

我話鋒一轉：「可……為何臣到現在還未見到他們呢？」

這已經稱得上是質問了。

饒是梁生財脾氣再好，此時臉色也有些難看。

一旁的太監連忙道：「元帥少安毋躁，公子小姐正在換洗，已經著人去催了。」

「不必了。」

夫君站了起來，他走到我身邊拉起我的手：「娘子，走，我們親自去接他們！」

梁生財再也忍不住：「張林虎你放肆！你看看你們可有半分規矩！」

夫君頭也不回：「臣在外野慣了，確實不懂規矩，王上！你多見諒！」

有侍衛試圖來攔住我們。

我輕飄飄一個眼神看了過去：「我們剛從雁北十四城回來，殺的人夠多了，不想殺了，但如果有人過來找死，我不介意送他一程。」

侍衛們互相對視一眼，猶豫著讓開了。

夫君笑瞇瞇地看向一旁的老嬤嬤：「煩請帶個路？」

4

老嬤嬤一路上磨磨蹭蹭，有意帶著我們繞路。

再又一次經過一道拱門時，我抬腿一腳踢在了她的屁股上。

老嬤嬤摔在地上，疼得直叫。

我伸手掐住她的后脖頸：「你當我們傻的？敢這麼戲弄我們？」

「不……不敢，元帥饒命啊！」

夫君喝道：「半炷香的時間，我們若再看不到他們，你的命我就先收下了。」

老嬤嬤臉色煞白，一下子從地上爬了起來。

手腳麻利地往前走去：「元帥請跟我來。」

她很快把我們帶到一處院子，從外面看富麗堂皇，精美極了。

我臉色稍緩，心道梁生財雖然為人有些虛偽，但對阿珠和安兒貌似還不錯。

夫君輕輕碰了一下我，笑道：「你看，他們住的地方還是很好的嘛！」

老嬤嬤站在一旁發抖，不敢說話。

有宮女路過，聽到了夫君的話，冷笑一聲：「這是公主的住處，自然精美舒適，你們是哪里來的？還不讓開！」

公主的住處？

那把我們帶過來做什麼？

我轉頭去看老嬤嬤，她竟連跟我對視都不敢。

就在這時，院子里突然傳來一聲女子的痛呼聲。

心頭莫名一跳，我一把推開那宮女快步往里走。

隔著老遠我就聽到了公主趾高氣揚的怒罵聲：「你別以為你爹娘回來了，你就飛上枝頭當鳳凰了！你爹是個屠夫，你娘是個農婦，你們注定是下等人！」

「你也只配當我的婢女！」

我震驚地看過去，只見公主面前跪著一個女子，天氣漸涼，可她卻穿得單薄，薄到能看見她瘦削的脊背。

她不停顫抖，雙手捧著一個碗，露在外面的肌膚滿是青紫。

再看她的臉，那熟悉的眉眼，不就是我朝思暮想的女兒阿珠嗎？！

那一刻，我眼前一黑差點氣到昏厥。

阿珠跪在地上，雙手忍不住顫抖了一下，碗里的水流到外面。

公主興奮地拍手：「她出錯了！快打！快打！」

她身旁的嬤嬤拿著鞭子就揚了起來——

「你們敢！」

夫君雖塊頭大，可跑上前的速度卻極快。

瞬息之間已經來到了那嬤嬤身前，他一把扯下嬤嬤手中的鞭子，對著她抽了下去。

鞭子應聲而斷，嬤嬤當即昏死過去。

有太監尖聲叫道：「你……你們是誰！竟敢擅闖公主寢宮！」

他沒注意到，他口中的公主此時臉色慘白，一句話也不敢說。

我把阿珠從地上扶起來，轉身一腳將那太監踢飛：「我們是誰？」

「你去問問梁生財，我們是誰？！」

5

太監尖細地喊叫著，快步往外走去。

應該是去喊人了。

阿珠靠在我懷里，臉色蒼白。

我緊緊攬著她，抬頭看向公主。

如果眼神能當刀使，她此刻已經被千刀萬剮了。

公主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很快便鎮定下來，她抬著下巴桀驁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