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著從脖頸間拉出另外半塊蓮花紋路的玉佩,「這本是一塊玉佩,是你當初將它一分為二。」
「你說就算走到天涯海角,看到它也會想起我。」
我記得很清楚,撿到二牛時,他腰間便掛著那半塊玉佩,是個雕刻的鯉魚。
兩塊玉佩正好能合到一起,鯉魚戲蓮花。
二牛收回玉佩,沒有重新掛回腰間,反而握住我的手,「抱歉,我已經娶妻,娘子待我極好,沒有要換的打算。」
林夕兒見此,看著他,胸口劇烈起伏,「杜若卿,你就算失憶了,怎能如此辜負我,我等了你十幾年。」
轉而惡狠狠地瞪向我,「你一個鄉野村婦,如何能配得上清風朗月的他,只有我林府嫡女才可以。」
見她如此激動,老嬤嬤眼疾手快地護住她,安慰道:「小姐,冷靜。」
「杜公子這是被外面的狐媚子蠱惑了,回京城我們找杜老爺杜夫人撐腰。」
「更何況你是林府唯一的小姐,這等鄉野貨色難登大雅之堂,入不了杜老爺杜夫人的眼。」
「就算杜公子執迷不悟,到時直接將這狐媚子杖斃就妥了,總之他不娶你是萬萬不能的。」
她這話是說給我聽,也是說給二牛聽的。
二牛神色有些陰霾,淡漠至極的雙眸中沒有任何感情,「你們說我是刑部尚書,那應該清楚動了不該動的人會有什麼下場。」
「走,上樓。」二牛二話不說,將我攔腰抱起。
「天色有些晚,明天一早我們就啟程回惜福鎮。」
「不理這些瘋子。」
16
「乖,趁熱把藥喝了。」
我坐在床榻上,皺著眉頭看著碗中黑色的湯藥。
「按照話本中的戲碼,此時碗中應該盛著的是墮胎藥。
」我開玩笑道。
二牛手掌放在小腹上,笑著看向我,無辜道:「我才舍不得呢!這里面可是我的寶貝。」
「講真的,你就真的不想回去?」
「刑部尚書,那麼大的官,潑天的富貴;還有貌美的未婚妻。」
他放在我腰上的手收緊了一圈,低下頭在我的頸窩處蹭了蹭,開口道:「不想。」
「我不信,成親那段日子你天天想著往外跑,就連現在衣柜中還放著你打包好的行李。」
「那時候和現在不一樣,另外衣柜中的不是行李,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我一掌拍在他的手背上,「別摸了,再摸現在也就豆粒大小,摸不出花來。」
接著道:「你現在是這樣想,等恢復記憶心疼你的嬌弱未婚妻,到時殺了我的心都有。」
他收回手,神色鎮定,「絕對不會,如果有那一天,我就先殺了我自己,替你下去探路。」
我渾身僵了僵,喉嚨發緊,假意玩笑道:「男人靠得住,母豬能上樹。」
17
這夜我窩在二牛懷中,睡到半夜燃燒的火焰照亮半邊天空,濃濃的黑煙涌入鼻腔。
二牛將我叫醒,塞給我浸濕的手帕捂住口鼻,扶著我向外走去。
推開房門,客棧走廊涌入好幾撥黑衣人,拿著刀,向我們走來。
二牛一邊護著我,一邊和黑衣人周旋,我從未曉得他的身手這樣好。
火燒得噼里啪啦,火勢越來越大,煙霧也越來越濃。
有一個黑衣人沖了進來,目露兇光地朝我殺了過來。
我撿起地上的黑衣人掉落的刀,咬咬牙,殺豬般,三兩下解決了對方!
這群黑衣人明顯是沖著我來的。
他娘的,想也不用想,肯定是白天的小白蓮支使的。
二牛見黑衣人下意識不敢傷他,放開了手,砍向他們。
不一會兒,黑衣人全部倒地。
他的衣袍被鮮血浸濕,臉上掛著賊人濺起的血,杵著刀,猩紅著眼朝我笑。
笑個屁!都什麼時候了還笑!笑這麼瘆人,嚇著你娃怎麼辦!
我罵了句臟話,用刀砍開地上燃燒的木頭,走到他身邊。
他閉上眼,渾身脫力,倒在我懷中。
我懷抱住他,溫溫熱熱、黏黏糊糊的血液蹭在我手中。
他背上挨了一刀,疼得他昏過去太陽穴也直抽抽。
我費力地拖著他,將他拖到一樓。
火燒得太大,燃燒的房梁倒塌下來。
我趁機將他推出客棧大門,跌坐在地上,被濃煙熏得口鼻火辣辣地疼。
隔著熊熊燃燒的房梁,貪婪地望著他。
喃喃道:「你是翱翔在九天的白鷺,這麼好的你怎麼能拘泥在此,秉公執法、建功立業才是你的去處。」
「我們的相遇本來就是場意外,去找你喜歡的人吧!」
18
林夕兒急匆匆跑來,查看地上躺著的杜若卿,見還有氣,招呼人將他抬起。
站起身來,嗤笑著望向我,嘲笑我的不自量力。
我迎向她的目光,笑得開懷坦蕩。
早就料到,她帶著人守在客棧外,今日若大火燒不死我,出去也會被她殺死。
我將發髻上的銀簪拿下,丟在地上。
畢竟是他第一次送我的禮物,還有些舍不得呢!
轉身在林夕兒震驚的目光中,朝火光走去。
她以為我會向她求救,跪下來讓她饒我一命,我孟嬌嬌就算死腰桿也挺得直直的。
19
更何況我根本就不會死。
虧得我前十幾年生性風流,去秦宣閣時總愛在此處落腳,時間長了,和店主處成兄弟,自然知道旁人不知的密道。
醒來看到著火時,就猜到林夕兒的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