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口喘著氣,內心有些慌亂,二牛將我摟在懷中,「是不是不舒服?」
內心安慰自己,已經過了十幾年,她不可能認出我。
不是我膽小,是有口說不清,貍貓換太子這事本來就荒唐,如果是現代社會還有 DNA 鑒定,現在的我根本就沒法子證明。
更何況對方看起來達官顯貴,若是挑明,我不過就是案板上的一塊肉,甚至可能牽扯到老爹。
我點點頭,「突然有些頭痛,沒力氣。」
本意不想多做糾纏。
見我臉色蒼白,二牛神情緊張地抱起我,「我帶你去找郎中。」
剛要奪門而出,白衣女子激動地攔住我們去路:「宣郎,我終于找到你了。」
女子標準的瓜子臉,長長的睫毛下臥著兩顆眸子,像會說話的仙子一般,眼底含淚,每一忽閃,都像抓住旁人的心,忍不住憐惜她。
更何況現在的她神情悲憤。
「宣郎,我是夕兒啊!你的未婚妻啊!」
「你怎麼了?為什麼要抱著旁的女子,我才是你未婚妻啊!」
我渾身像被冰封住似的,內心有一瞬間得疼。
不會吧!
最不能接受的結果發生了!甚至復雜了一萬倍!
這個叫夕兒的女子搶了我的身份,我搶了她的未婚夫,真是來而不往非禮也!
她一只手牢牢地把住門邊,攔住去路,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宣郎,好像在期待著什麼。
我心底有些羞愧,又有些難過。
多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胃里翻江倒海,幾乎下一刻就要吐出來。
小腹隱隱作痛。
二牛面漏不悅,語氣有些兇狠,「走開,否則我不客氣。」
女子上前抓住二牛的手臂搖擺,「你怎能如此對我,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長時間?」
這一搖擺,我硬生生地咽下要吐的感覺,難受地哼出聲。
二牛伸出手臂,將她推開,大跨步地飛奔去藥鋪,「別著急,嬌嬌,我們一會兒就到,你等等。」
嘴里說著別著急,他卻步伐有些紊亂。
我抬眸望著他隱約冒出細汗的下巴,心想如果那個叫夕兒的女子說的是真的,沒有認錯人,那我是不是毀了一段好姻緣。
剛剛某一刻,我以為二牛要拋下我。
13
醫館一到,二牛著急地將郎中拽到我面前,「幫我娘子瞧瞧,他胃里不舒服想吐。」
白胡子郎中閉上眼睛摸脈,時而皺起眉頭,時而舒展。
許久。
「恭喜這位公子,你家娘子這是有喜了,不舒服是因為有些勞累,胎氣不穩。」
「啥?」
「不可能,這不可能。」
我抓著郎中的袖子,急切地讓他再診治一番。
二牛像被定住一般,看不出是高興還是沮喪。
我急得快哭了,我怎麼能有喜呢!我不能啊!
郎中有些不知所措,他出師這麼些年,診治了那麼多喜脈,從未見過如此奇特的局面,郎君呆愣,娘子猙獰。
二牛反應過來,有些欣喜,將郎中的衣袖解救出來,轉身抱住我,「嬌嬌,我們有孩子了,我要當爹了。」
我從震驚中還未走出來。
娃啊!你爹失憶了,還有個未婚妻,看起來之前感情不錯,你娘我算是個見色眼開的小三,那你就是個私生子。
算了,還是別生下來了。
生下來我不僅沒多少家財讓你繼承,還送一套你理不清的親疏關系。
我這邊打定主意,二牛那邊跟著郎中開藥,仔細問著他注意事項。
哎!現在多高興,恢復記憶多失望。
我本想走著回客棧,結果他非不讓,抱著我,小心翼翼,走得極慢。
臉上掛著笑,時不時笑出兩聲。
娃啊!你爹傻了,像二愣子似的,你可真可憐!
14
臨近客棧,發現門口站著一群侍衛。
叫夕兒的白衣女子已經等候多時。
找來的速度還真快!
我掙扎著從二牛懷中出來。
那個夕兒好像哭了很久,眼圈紅紅的,目光粘在二牛身上。
我有眼色的準備上樓,回避這個場面。
見我離開,二牛也在后面緊緊跟著。
我喟嘆一聲,轉身,「不管怎樣,這事關你的身世,既然有人找上門,你總要去瞧瞧!」
「你不用跟著我,折騰了一天了,正好有些累,我回房間休息會。」
「如果她們講的是真的,你可以隨意做決定,不要把我和孩子當成包袱,若是你未婚妻介意,或者如有必要······」
「我可以不要這個孩子,畢竟他的存在本來就是錯誤。」
聽我講完,二牛的眉頭皺著極深,臉色很差,扣住我的手,拉下臉哄道:「生我的氣可以,不要把氣撒到孩子身上。」
「我不一定是她們要找的人,就算是,又怎樣!」
「娶誰做娘子,我自己說了算。」
15
拉著我走到白衣女子的那桌,落座。
「不久前我跌落馬車受了些傷,現在不記得以前的事,你怎麼證明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他開門見山道。
「你失憶了!」女子震驚道。
二牛點點頭。
「你叫杜若卿,字謹宣,是京城杜家人,現任刑部尚書。去年臨近臘月,你出門辦案,從此便毫無音訊,我一直在等你回家過年。」
「我叫林夕兒,京城禮部尚書嫡女,我們自幼青梅竹馬長大,兩家在我們小時候就定下婚約。
如果你沒有失蹤,我們已經成親了。」
「我就算認錯人,也絕對不會看錯你腰間的那半塊玉佩,那是我們的定情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