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沒有我強烈阻止,大妹妹終于得償所愿,她再次來我院子里炫 耀,還送了我一句話: 「你自己不好管不住男人,被男人嫌棄打罵就心里扭曲覺得所有人都不好。」
好好好,我拭目以待,看她如何攏住男人的心。
信送出去第八日,我的授業恩師祁夫子來到了侯府。
雖然我知道祈先生教學有點古怪,但確實嚴師出高徒,他帶過的學子都大有出息,除了我。
他的第一任學子就是當今圣上,那時候圣上才五歲,和 幾個皇子跟著祁夫子結結實實學了十年的學問,據說幾位皇子的字,至今在上京城無人超越。
圣上登基后,感念祁夫子辛苦,封了個三品的虛職放祁夫子出宮了。
我祖父一聽說祁夫子從皇宮出來了,那是求爺爺告奶奶,使盡計謀才把祁夫子拐到我們家。
祁夫子的第二任學生就是我大哥,我還有我家小弟。直 到我們真正上課了才知道為什麼皇上會舍得把這麼優秀的夫子放出來,但為時已晚。
祖父說了他搶夫子動用了多少人脈,你們學也得學不學也得學。
好在效果顯著,大哥上上屆狀元郎,我家小弟這次下場又是狀元郎。
因為我家目前沒有適齡兒童,而我祖父又怕等我侄子長 大祁夫子就被別人搶走了。畢竟祁夫子是正兒八經的三 品官,虛職也是官身,在清流世家中名聲極盛,祖父實在擔憂。
所以看到我求助信,立馬打包把祁夫子送了過來,并且 還在信里說,夫子只借給我們五年,五年后我家小侄子五歲,必須給他送回去。
至于小孩子們能不能適應這位夫子,他才不管呢。
顧元暉和顧元若拜師前,我認真叮嚀: 「夫子性格有點 古怪,教書可能會有點嚴苛和異于常人,你們切記要聽夫子的話,多少人家想要夫子教導都請不動他。」
入學堂這日,老夫人和顧承澤領著顧元若,我牽著元暉, 一起把他們送了進去。
當天晚上兩個孩子面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顧元若,在 慈安堂又哭又鬧: 「祖母祖母,我不要這個夫子,這個夫子太奇怪了,他都不教我們。」
顧元若是唇紅齒白的小孩子,端的是一副好容貌,這時候又哭又鬧也不會讓人覺得煩,只想把全天下的糖果都送給他,博他一笑。當然這是在不了解他本性的情況下 。
老夫人雖然不通文墨,但她知道祁夫子可不是隨便能得 罪的。笑話,祁夫子是三品官啊,老侯爺賦閑在家,小侯爺六品閑官,更不用說祁夫子還是帝師。
顧承澤拉下臉認真告誡顧元若: 「你知道這夫子多難請 嗎?既然你母親給你請到這麼好的老師,無論如何你都要好好學。」
顧元若頭腦耷拉著,也不敢再鬧著不去上了,但他念念 有詞: 「夫子可能并不愿意教我們,不然他怎麼戲耍我門?」
這下老夫人坐不住了,她神色凝重走到元若面前: 「這可不是玩笑,元若告訴祖母,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元若又嚷嚷起來,知道他本性后,每次聽到他哭號我都想拿根針把他嘴巴給縫上。
他抽噎著:「那夫子不讓我門進學堂,也不教我門讀書 識字,他院子里有兩個好大的池子和兩塊大石頭,他讓 我們用毛筆蘸水在大石頭上寫字,他說什麼時候池子里 的水寫干了,什麼時候給我門放學。
還說必須寫滿三個月他才會收我們。」
他舉起自己肉嘟嘟的小爪子:「祖母你看,這才一日,我的手都磨出了繭子,長此以往,我的手都要廢了。」
老夫人心疼得直哭,顧承澤也是面色鐵青:「他在你門府上也是這副模樣嗎?」
我笑著點頭:「如果侯爺膽子大的話,也可以問問圣 上,當初他是不是也有這一遭,怎麼著,我們家的孩子比圣上還金貴?」
顧承澤被我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鬼知道我第一次上課有多痛苦,也就是那一刻我懂了皇上為啥把他放出來了。
實在是自己淋過雨,想給自己的孩子們撐把傘;至于別人家的孩子,抱一絲,只想把傘撕爛。
現在我就是這種心態,知道元若要在魔鬼老師的手下被各種折磨我就樂得又多吃了兩碗米飯。
晚上回去我問元暉感覺如何,在慈安堂安靜當背景板的 元暉這時候反而很滿足,他的眼神亮晶晶的:「母親, 兒子覺得元若弟弟說得不對,夫子并不是戲耍我們,他 在磨練我們的心性,幫我們學會最好的控腕方法,我相信日積月累,會有不一樣的收獲。」
我贊嘆地摸了摸他的頭,這才是我的夢中情娃啊,愛學 習、性格堅毅、有禮貌、知感恩,這也算上蒼對我的補償吧。
顧元若上學堂第三日哭著喊著不去了,老夫人問我怎麼 辦,我實話實說: 「說句不怕母親笑話的,我小時候要 不是祖父無論如何不許我不去,我指定不會跟著學下去 的,太苦太苦了,練字才是第一層,后續的教學手段更加豐富和多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