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9
一小時后,海市江邊的別墅內。
秦與渡開了瓶紅酒,給我們各自倒了一杯。
我輕抿了一口:「你想從哪里開始聽。」
「從頭到尾。」
「那恐怕說到天亮都還沒說完。」
秦與渡眼眸深了深:「你和他之間有那麼難忘?」
我輕笑一聲,聲音里帶著自嘲:「不是難忘,是蠢。」
我從七年前跨國郵輪上死人場里的驚鴻一瞥開始講起,事無巨細全都講了出來。
每每講到我為陸西辭在上流社會鋪路所做的蠢事時,我都氣得直接一口氣干了整杯紅酒。
我越說越氣!越氣越說!
說到最后,我開始哭,我抱著秦與渡就開始哭。
秦與渡沒推開我,但也像個木頭似的沒動作,直愣愣地就讓我抱著。
良久,他實在沒忍住給我擦了下眼淚。
「沈枝意,你是在哭你自己,還是在哭男人?」
我捶了秦與渡一下:「我哭我這 7 年,當了大傻逼!」
哭累了后,我腦袋暈乎乎的又開始亂說話。
「秦與渡你還記得嗎?7 年前,我們倆有過一次。」
眼淚模糊了我的視線,我看不清秦與渡的表情,于是又往他身上貼了貼,雙手捧著他的臉,對著他說:
「如果不是為了負責任補償你,我才不會去什麼跨國郵輪幫你尋找資方,也就不會遇到什麼狗屁陸西辭了。」
「秦與渡,你說你是不是該還我一個人情?」
秦與渡好像張口說話了,但我聽不清。
「秦與渡你在說什麼?我聽不見。」
我伸手去扒拉他的嘴,想讓他說大聲點。
可指尖觸到秦與渡嘴唇的一瞬間,我破天荒地說了一句:「你嘴唇好軟啊,看上去很好親。」
片刻后,秦與渡開口:「那你想親嗎?」
「我想……」
我剛說出兩個字,就被秦與渡捏住后頸給吻了上去。
說真的,秦與渡說的話我一個字都沒聽清,我想說的是「我想問問你,什麼時候跟我簽合同」。
可……秦與渡吻技真好,好到了我忘記反抗。
說得再準確些,是好到了我不想反抗。
正當我上頭時,秦與渡松開了我,他伸手輕拭我花掉的口紅:
「沈枝意,這種無名無分的事情我不想再做第二次。」
一吻過后,我腦子清醒了些,但也還是有些不清醒。
因為我說:「秦與渡,如果我給你名分呢?」
秦與渡再次吻了上來,吻到我情難自抑,嗓子里發出曖昧的聲音。
「沈枝意,說好了給我名分,這次不許白睡。」
10
夜色濃稠,我們從客廳吻到了臥室。
秦與渡的喘息聲落在耳畔,透著情欲前特有的沙啞,瞬間空氣中的氛圍也變得曖昧纏綿。
我指尖發顫,輕輕推了推秦與渡。
「陸西辭,你溫柔點……」
空氣瞬間凝結成冰,恍惚間我好像看見秦與渡唇角扯動了一下。
他在原地怔愣了兩三秒后,起身將被子隨意地往我身上一蓋。
「你先睡吧,我還有工作。」他嗓音沙啞,帶著明顯的不高興。
意識到自己在興頭上說錯了話,我將整個人蒙在被子里不敢面對他。
「秦與渡,對不起,我剛剛……」
「把我當成他了?」秦與渡點了一根煙,語氣里滿是自嘲。
「不是!」
「你要是七年都跟同一個人,總歸會有些肌肉記憶的。」
「那你女人那麼多,你也總會有叫錯名字的時候吧?」
「我沒有。」
「我不信,你肯定叫錯過。」
「我沒有女人。」
我對上秦與渡的視線,漆黑的羽睫顫了顫,試探性地問出那句:
「秦與渡,你……難道從 7 年前就愛上我了?」
秦與渡將煙掐滅,像是心情已經平復了。
或者說,是他自己把自己給哄好了。
他鉆進被窩,貼了上來:「沈枝意,剛剛我就當沒聽見,這次你不許再喊錯了。」
我被緊緊抱在懷里,避無可避:「秦與渡你真沒必要這麼大度,而且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11
事后。
秦與渡把我抱到書房,將那份早已擬好的合作合同拿給我簽字。
我看著上面用黑體字打印出來的「沈氏集團」四個大字。
「你早就想好要和我合作了?見陸西辭只是個幌子?」
秦與渡遞給我一只鋼筆:
「枝意,我時常在想七年前你要是沒有去那艘跨國郵輪就好了。」
我握筆的手頓了頓:「可那樣你也無法渡過那場商戰危機了。」
秦與渡苦笑了一聲:「所以說,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
我仔細看了一遍合同內容后,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可你,可以早一點來找我的,說不定我就不會把陸西辭這只狗喂得這麼大了。」
秦與渡垂下眼,「我以為你過得幸福,不敢打擾。」
對啊,當年誰人不知道,圈子里沈枝意最愛陸西辭。
我從未想過有一個人會在暗處默默愛了我七年,并在我被背叛最失意的時候毫不猶豫地站了出來。
我有點想哭,覺得自己擔不起這份愛。
秦與渡像是看穿了我,「你不要有心里負擔,愛你是我自己的選擇,你不必有愧疚感。」
這一刻我真的覺得自己眼瞎,這麼好的一個人沒看見,看中了陸西辭那個畜生。
12
沈氏和秦氏公開宣布合作后,陸西辭坐不住了。
他開始瘋狂地給我打電話,質問我那天他走后我到底給秦與渡灌了什麼迷魂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