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周已經勝了東夏,將士們不日便會返京。
周鶴聽到這話,點頭道:
「好。
「此次不少年輕將士都有軍功,屆時從中為你選一人做夫婿。」
正說著話,皇后秦雙來了。
皇長子誕生后,大赦天下,她也被解了禁足。
「陛下,臣妾知道有些話您不愛聽。
「但如今已然戰勝,百姓們都瞧著呢,宋貴妃……可要接回?」
這次,周鶴沒再生氣。
他都贏了,有什麼好氣的。
只是,他突然低頭一笑:
「宋貴妃?我大周,只有一位貴妃,葉容貴妃。
「至于宋氏,為求富貴安身,通敵叛國,罪不可誅,今日便派人前去東夏,帶回宋氏,朕親自處置。
「若宋氏抵抗,就地問斬。」
秦雙面帶喜色地領旨去了。
我低頭收拾著藥箱,心里毫無波瀾。
早就料到的事。
周鶴就是這樣,他誰都不愛,從前的我也好,如今的容貴妃和皇后也罷,他都不愛。
他只愛自己,只愛這皇權和富貴。
只是,他不知道。
他口中通敵叛國的宋氏,此刻正在他身后,日日為他請脈,謀算著在他最榮耀的那日,要了他的命。
25
祭天大典那日,早早地我就去給周鶴和皇后請脈。
「陛下身體健康,可安心參加祭天大典。」
周鶴心情大好:「好,今日大典宋院使也一起去,你也是我大周的大功臣,為我大周求來了福星,庇佑我大周打了勝仗。」
秦雙笑道:「陛下高興壞了,宋院使本就是要參加大典的。」
「朕是說,在朕身邊。」
秦雙愣住了,從未有過這樣的先例。
但我知道為什麼。
雖然今日周鶴身體無恙,但前幾日由于他太激動,險些幾次吸不上氣,當然,這離不開我每日為他調配的藥茶。
「陛下龍體火氣旺,情緒激動易攻心,微臣已為陛下配了調節情緒的藥茶,喝一段時間便好了。」
我雖這樣安撫過他,但他仍然擔心,怕自己太高興暈倒在祭臺上。
這才要我時刻在他身旁。
又不想旁人瞧出端倪惹些猜忌,才說我功勞大,賞賜于我。
26
祭拜過天地后,周鶴抱著皇長子,大肆宣揚了一番皇長子是福星的言論。
秦雙臉色逐漸難看。
容貴妃和臺下的鎮北侯卻快要抑制不住笑了。
「東夏侵犯我大周,害死我大周諸多將士,占我大周十座城池,如今,朕奪回了這十座城池,還俘虜了他們的皇子。
「今日,朕就用東夏五皇子,來祭我大周將士亡魂!」
賀蘭承則被送上了祭臺。
他雖散著發,滿臉胡茬,卻嘴角帶笑,好像前面等待他的不是火架。
這樣臨危不懼的神情,惹惱了周鶴。
「死到臨頭,你還有什麼話想說?」
賀蘭承則笑道:
「若能見到我父皇,代我轉達一句,我很高興。
「無論出于什麼原因他讓我出征,至少,他想起了我這個兒子。」
我使勁掐著自己的手心,緊緊咬著嘴唇,才沒有讓眼淚掉下。
多傻的人啊。
最后關頭,想的卻是這些。
周鶴坐在主位上,滿臉期待。
他不知道,今日我給他喝的茶里,下了毒藥。
藥引是,煙。
等火架之下的柴木燒起來煙飄出時,周鶴就會中毒,很快他就會疼到動不了,全身起紅疹,而后逐漸潰爛,全身上下,不會有一處好皮。
最后會活生生疼痛瘙癢而死。
這毒,無解。
百毒散也解不了。
我這一年,就是為了等這一刻。
按照我的計劃,等火燒起來周鶴中毒后,場面混亂時,我會放出迷香迷暈所有人,再和賀蘭承則服下百毒散,帶他離開祭臺。
如此,他得救了,周鶴也會死。
27
可火還未架起來,賀蘭承則突然笑出了聲。
「周鶴,你就是個昏君!
「被一個女人玩弄在股掌之間,卻毫無察覺,有你在,周國遲早會亡。」
周鶴聞言面色沉重:「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賀蘭承則盯著秦雙看:
「她,是我的人。
「我讓她傳遞情報,禍亂你后宮,本想在兩國交戰時讓她殺了你,周國軍心就會動搖。
「可她卻愛上了你,整日與你的妃嬪爭風吃醋,除了讓你無子嗣外,什麼都做不到。」
周鶴僵硬地轉頭看向秦雙。
我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之前賀蘭承則說的線人,竟然是秦雙。
那麼如果秦雙沒有背叛他,無論是我還是秦雙,只要他一聲令下,周鶴都會死。
原來,為了得到父皇的關注,這枚棋子,從五年前他就準備好了。
「你以為她讓你送宋貴妃到東夏,是真為你好?不過是嫉妒貴妃貌美,怕你會愛上她罷了。
「今日你在這里獻祭我,為的不就是挽回因為宋貴妃而丟失的民心嗎?
「真是好笑啊,你被這麼一個女人玩弄了幾年,失了多少孩子,如今竟還能和她站在一起,當真可笑哈哈哈哈哈哈。」
賀蘭承則的話,像一把把利刃插在周鶴心口。
周鶴氣急,卻仍強裝鎮定:「胡言亂語。」
賀蘭承則笑得云淡風輕:「她身上被我下了藥,只能聽我的。」
說完,他輕輕搓了搓手指,秦雙便不受控制地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周鶴見狀揚手打了秦雙一耳光:「賤人!竟敢戲弄朕!」
秦雙哭訴:「可是陛下,這些年來臣妾從未做過對不起您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