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頭,卻看見大皇子身邊站了一個瘦小的少女,戴著斗笠,看不清樣子。
「大膽!」郡主瞬間神色狠毒,「哪里來的賤丫頭,竟也配和大皇子站在一起!」
「來人!給我抓了喂貢虎去!」
「我看誰敢!」少女不卑不亢,一步一步走上前來,慢慢掀開了斗笠的紗巾。
聲音熟悉得我打了一個寒蟬。
郡主看著面前的少女容貌完完全全展示在眾人面前,高傲之姿褪去,竟生出了恐慌的眼神。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小桃。
「不、不可能,你不是……」郡主一個趔趄,像是見鬼一樣腳軟后退好幾步。
「不是應該死在刀下了是嗎?」
小桃冷笑。
我萬萬沒想到,大皇子尋的親,是小桃。
當年春獵,小桃年幼,被郡主派人暗殺,想偽裝成野獸襲擊。
「你沒想到,那個殺手不知我的身份,動了歪心思,將我賣給了人牙子。」
小桃看向我,語氣緩和下來,微微帶了點溫度。
大皇子臉色陰冷:「就因為兆兒是公主,你就心生嫉妒,還害得母妃抑郁而終!」
「陛下待你如同自己子女,你卻如此心狠手辣!」
「視如己出……」郡主發了瘋一樣喃喃自語,「要不是因為沒有了她,我怎麼可能被看做視如己出?」
「我本是庶女,沒有她之前,確實被陛下寵愛。」
「可是,」郡主恍然若失,「自從她出生以后,我就逐漸被遺忘了。」
「她現在這個樣子能怪我嗎?」
「全都是你們的錯!」
我搖了搖頭。
「可你卻對同樣的我沒有絲毫憐憫之心。」
郡主猛的看向我,笑得猖狂不語。
大皇子向眾人致歉,將她押了,和小桃下去私自處理。
下去時,她直勾勾地盯著柳如顏。
柳如顏嚇得跑到柳嚴跟前,柳大夫人連忙護著她。
「顏兒莫怕,你可是丞相府嫡女。」
我漠然地聽著他們的話。
9.
柳嚴一番話確實起了作用。
加上柳如顏在京中多年人脈,立馬有人想為她出頭。
戶部尚書的女兒王儀先開口:「這野雞終究比不上鳳凰,顏兒姐姐大家閨秀,只是一時受難罷了。」
蕭冶拔劍的手被我按了下去。
我微微一笑,面不改色:「確實,野雞比不上鳳凰。」
「那你對我這個侯爺夫人不敬,是不是因為嫉妒自己變成不了鳳凰?」
王儀怒目切齒:「你!……」
蕭冶淡淡給我夾了一口菜,喂到嘴邊:「戶部尚書的家教就如此嗎?」
戶部尚書立馬陪笑,瞪了王儀一眼, 后者立馬柳眉倒豎,閉口不言。
正當氣氛尷尬之時,大皇子恰攜了小桃回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小桃吸引走了。
膚如凝脂,粉面桃花,嬌嫩清雅。一時間我也看呆了。
我家小桃真是好看。
落座,小桃與大皇子耳語幾句, 款款站了起來。
立即有人前去搭話。
尤其是剛剛吃癟的王儀,拉上柳如顏要邀請小桃去看后花園新開的花。
小桃冷著臉, 略過他們。
在眾目睽睽之下撲進了我的懷里。
「姐姐!」
大皇子也起身,向我和蕭冶鞠了一躬。
「多謝侯爺和夫人這些年照拂妹妹。」
「以后,二位就是我國的座上之賓。」
我連忙起身福了福回應, 蕭冶也回大皇子一禮。
我摸了摸小桃的腦袋,笑著說, 是我們三個相互照顧而已。
其實家人我早就有了。
我告訴蕭冶不想再看接下來的戲了。
蕭冶沒說什麼, 只是憐惜地摸了摸我的臉。
他還是想讓柳家還我一個明白。
小桃也贊同,拉著我的手緊緊不放。
我無奈。
10.
太子姍姍來遲,若有若無的瞧了一眼蕭冶。
蕭冶平靜的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宴會開始前,太子狀似無意地提起蕭冶父親的過往。
柳嚴的臉色立馬變了一下。
「恰巧前日偶然得了一些情報, 」太子撫摸著酒杯, 「柳相,可有興趣一看?」
酒杯落地。
柳嚴強裝鎮靜, 「若有冤屈,定應翻案。」
「等一下,」蕭冶看一眼柳嚴,「在此之前, 我有些事情想跟柳相說。」
柳嚴不明所以。
蕭冶一個手勢,屬下立馬拉上來一個人。
我閉了閉眼,不想去看接下來的事。
那個人是昔日在柳府唯一會對我好的奶娘。
奶娘是自我出生時就在旁接過我,我能活下來的每一口飯,都是她偷偷省下來的。
真相有時候就是戲劇而殘忍。
柳嚴問蕭冶這是什麼意思,私綁家仆乃是重罪。
奶娘顫顫巍巍地不住磕頭,一直到頭破血流,才抬起頭來。
她說,她幫忙接生時,柳姨娘女兒的手腕上有一塊一指寬的胎記。
而我的手腕, 并無胎記。
有胎記的, 是柳如顏。
柳如顏勃然大怒,直罵奶娘是不是受了誰的指使, 還揚起手要打她。
柳大夫人一把抓過她的手, 沒了玉鐲的手腕上一片白膩中一點紅格外顯眼。
大家面面相覷,只有太子慢悠悠地喝了口酒。
柳嚴一臉不敢相信,渾身顫抖眼神在我和柳如顏之間游走。
我垂下眸子, 蕭冶擋住了我。
太子看情況,出來打圓場,說一會兒便知。
柳嚴看著證物, 不可辯解。
蕭冶補了一句, 證物多虧了柳如顏。
是柳姨娘為了柳如顏偷出來的。
真相不言而喻。
我不想再看柳家那群人的眼神了。
蕭冶陪著我退了。
有些事情,塵埃落定,倒是空空的。
11.
小桃說過段時間就回來。
其實應該很長時間不回來了。
蕭冶與我送別回去的馬車上, 靜靜地摟著我。
兩個人好像經歷了許多東西,一切又回到了一開始的時候。
「夭兒。」他喚我。
我疑惑的去看他。
「我們生一個如瓷般的女娃,可好?」
-完-
甜文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