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

「你認真的嗎？」

她瞥我一眼：

「那能有假？說真的，這麼帥的我是真喜歡啊！」

我沉默片刻。

雖然我覺得我也挺喜歡他的……

但……

「那你現在去跟他說你換個微信號？」

她答應得飛快，轉身就要去追。

剛起身就呆住了：

「謝……謝老師……你怎麼還沒走？」

我循聲回頭。

才發現謝景之正站在我們身后不遠處。

他逆著光，就那樣靜靜地看著我。

語氣不疾不徐：

「晚月同學，還想裝到什麼時候呢？」

我大驚失色。

17

跟表姐道歉后，我被謝景之拎到了飯店的一個包間里。

我窩在椅子上，像個鵪鶉。

他叫來服務員，隨口就報出了我最喜歡的幾道菜。

又回頭：

「還想吃什麼嗎？」

我連連搖頭。

他合上菜單：

「剛剛……我其實一直有用余光看你。」

我嘴巴抿得更緊了。

是嗎？

我怎麼只看到他跟我姐相聊甚歡……

見我一直不說話，歪頭湊近了看我：

「真的不想跟我談談？」

我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帥臉，訕訕一笑：

「那個……你……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問出來我就后悔了。

如果比今天早，那我之前還演來演去，知道了不是很尷尬嗎！

「如果你不想說也可以……」

他打斷我：

「我想說。

「只要是跟你，什麼我都想說。」

他作回憶狀：

「我在醫院看到你那些小習慣的時候，就有點懷疑了。

「然后我問我爸要了你的微信號……」

他不需要再說，我已恨不得找個地縫鉆了。

他居然從我去醫院的時候就知道了！

難怪他后面幾天對我莫名親近。

學校里知道我大號聯系方式的人……的確太多了。

他只要稍稍一比較……

我就知道根本瞞不了多久！嗚嗚嗚：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我……」

我拼命跟他鞠躬道歉，急得都快哭了：

「我一定會保守你的秘密，也絕對不會讓你的……你的私密照外泄的……」

謝景之卻穩穩抓著我，不讓我再有彎腰的機會。

他很認真地看著我的眼睛：

「永遠不需要跟我道歉。

「雖然那些照片，我的私心是只給你看……但如果你實在想分享……也行。

「還有你說的什麼秘密？那天講座，大家都知道我有女朋友了，我并沒有因為只是網戀，就故意隱瞞。」

我漸漸從他溫柔專注的眼神中抓住了些許令人心安的成分。

但仍不放心。

「那……那你可不可以不要給我掛科？嗚嗚嗚……」

他無奈扶額：

「誰說我要給你掛科了？」

我提醒他：

「那你那天，還說什麼我下學期會選你的課……」

他更無奈了：

「我只是想說，下學期我們還會經常見面。

「我以為我說破了那句話，你會考慮挑破身份和我見面。

「如果你不答應和我見面，我會一直求你。

「……誰知道來的還真是你姐。」

我呆在那里，一時沒反應過來。

他繼續說：

「我爸和我說了，醫院是你主動去的，照顧我也是你主動提的。

「我想，這就說明你心里有我。

「那你為什麼要和我分手？

「你的態度轉變是從講座那天開始的，我只能想到……那天講座你也在。

「你發現了和你談戀愛的是我。

「所以，和我分手的理由，只能是因為我在現實中，不讓你滿意。

「可你明明很喜歡我發給你的照片，所以并不是因為我的外表。

「那麼……只剩下我的身份。」

我被他條理清晰的分析說得一愣一愣。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

最后一句話，謝景之像是用盡了力氣才問出口：

「晚月，你不喜歡師生戀……是不是？」

18

我幾乎是瞬間回答：

「不是。」

他有些愕然：

「那……那是什麼？」

我垂眸，不去看他的眼睛：

「我感覺你不會喜歡。

「而且，謝老師，你知道有多少人崇拜你嗎？

「你現在知道那個賬號皮下是我這個普通學生……還喜歡我嗎？」

他幾乎是愣住了，某種漸漸涌上的不可置信：

「你……」

我黯然。

果然被我說中了。

謝景之卻脫口而出：

「你覺得你是個普通學生？

「義工社社長，績點年年學院前三，省學科競賽兩年金獎，我爸最得意的學生，你管這叫普通學生？

「而且——你不知道自己長得有多招人嗎？

「我一開始就喜歡的是脫下皮囊的你，不管你穿上皮囊是什麼樣，我都會喜歡你。

「至于師生戀……只要對象是你，我高興都來不及。」

我臉有些紅。

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

好半天才說出來句：

「你……你咋還查我績點……」

他一下失笑：

「我沒查，是我爸跟我提的。

「他特別喜歡你。」

被他這麼一說，我突然有了點自信。

說話都挺直了腰板，但仍結結巴巴：

「可你的人設一直是……呃……清冷禁欲……

「你肯定不想別人知道你跟我……那個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他挑眉：

「人設？

「我從沒立過人設，只是我的確對一些東西沒興趣。

「對你卻不一樣。

「如果你希望我換個人設，我完全同意。」

19

最后的最后，謝景之癟著嘴讓我把他從黑名單里放了出來。

我剛把他拉出來，就收到了 5000 的轉賬。

我一愣：「你干啥呢？」

他目光幽幽：

「這樣可以試出來我有沒有被你拉黑。

「剛分手那幾天，我試了好多次。」

我一時有些不好意思，想轉移話題：

「那你現在還試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