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發現他偷了我的貼身衣物做惡心的事的時候,我就告訴了媽媽。
可她說什麼呢?
她說,我多事,說我不體諒她。
她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叫我少勾引人。
她說,笙笙啊,你能不能懂事點兒?別毀了媽媽的幸福好不好?!
是我一次又一次的心軟和縱容,讓劉源愈發變本加厲。
第一世,他被逮捕歸案后,如同惡魔一般朝我狂笑。
「你和你媽一樣,就是婊子!妓女!
「你到底給他灌了什麼迷魂藥?那小子真是傻,居然為你這種女人去死!
「哈哈哈哈哈!他腸子都被捅穿啦!這種蠢男人就該去死!是我解救了他!」
……
飯桌下,我一腳踩住劉源伸過來的腿,微笑著看他憋得通紅的臉。
「劉源哥,菜太辣了?」
劉源口不能言,只能無聲咽下。
電視上播放著普法欄目劇,是有關青少年的一個案件。
劉叔咂咂嘴:「源兒,可別像電視上那些小混子學,知道不?」
我吃著菜,叔啊……
你兒砸,可比這幾個變態多了。
如我所料,到了晚上,主臥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
過了一會兒,又傳來一聲男人的怒吼。
我聽見門板砸在墻上的聲音,和劉叔急促的腳步。
劉源的哀號如愿傳來。
他沒想到,我照著他的字跡,在他爸的內褲上,也寫了一句。
「你的也香。」
14
雞飛狗跳的一晚上,以劉叔連夜把劉源送回郊外父母家為終結。
安靜的客廳,媽媽看向我,囁嚅著想說些什麼。
「有話就說。」
「你沒有和你劉叔說過那些事吧?」
「怎麼?」
我抬眼看她:「說過怎麼樣,不說又怎麼樣?」
媽媽臉色都白了。
果然,下一秒她脫口而出:「千萬不要讓你劉叔知道啊!」
我深深看向她,想要看看她腦子里裝的什麼屎。
「劉源那孩子正青春期,血氣方剛的,你別太計較。」她懊惱地低頭絞手,嘟囔著,「早知道就該讓你跟著你爸!」
「我不是你的女兒嗎?我除了在這里要了一個睡覺的地方,我向你要過什麼嗎?」
我質問完她,面無表情地回房收拾東西,回到我租的房子去。
劉叔是個傻大款,有錢,要面子。
他多少知道自己兒子什麼鬼樣子。
可他還是低估了劉源的惡劣。
「姐,消息在那小子學校傳開了,他的名聲算是臭了。你今兒這計劃,不會有危險吧?」
我低頭看了看茶幾上的水果刀:「我會提前給你發信號,按計劃行動。」
晚上十點多,門外傳來動靜,我等待了十五年的機會。
終于到來。
敲門聲響起,我開口:「誰啊?」
不一會兒,響起一聲「艸」。
我可是在貓眼上涂了 520。
小子,粘不死你。
外邊的人氣急敗壞地踹門,我悄悄把門打開。
劉源真夠狠的,生生把眼皮從門上扯下來,眼周一圈都有血絲滲出了。
他滿身酒氣,死死掐著我的脖子,眼神兇狠:「林曉笙,你他媽終于落到我手上了。」
我笑了兩聲:「用繼母、繼妹的貼身衣物自瀆,你劉源的光榮事跡,想必傳遍每個角落了吧?」
劉源愣住了:「是你?!我就知道!」
婊子、賤人、妓女……
無數難聽的詞匯砸過來。
方野滿身是血的畫面反復在眼前閃過。
「那你是什麼?垃圾?敗類?還是變態?」
我眼眶通紅,繼續刺激他:「哦……不止,你還是陰溝里的老鼠,惡心又令人作嘔的雜種。」
他發瘋似的掐我,扇我耳光。
混亂之中,劉源拿起茶幾上的刀,不管不顧地朝我刺來。
樓梯間雜亂的腳步聲開始響起來。
門被踹開那一刻,蜂擁而至的警察把劉源按在地上。
那把水果刀,深深插入我的左肩。
徐南驚恐地大喊一聲,趕緊過來扶住我。
鄰居們看到的,就是歹徒被制服,而女高中生身受重傷。
肩膀的劇痛讓我處于半昏迷半清醒的狀態中。
擔架剛把我抬下樓,徐南就被人一把推開。
我竟然看到了方野。
他眼眶通紅,手里拎著我愛吃的喜豐閣,不敢置信地看著我狼狽的樣子。
「阿笙?!你、你、你這是怎麼了?!昂?!」
徐南已經嚇得臉色發白,他就知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
方野轉頭就要質問徐南,我虛弱地拉住他的衣袖。
只一個眼神,我知道,他會懂。
方野趕緊跟著上了救護車,緊緊把我的手握在掌心,語氣無措又急促,不知道是安慰我還是安慰他自己。
「別怕,我在呢!我陪著你,乖乖的啊。」
我朝他笑笑。
終于,終于是我保護你一次了。
15
方野讓爸媽聯系了律師朋友,說是用盡一切辦法,要讓劉源牢底坐穿。
我坐在病床上,徐南低頭站在旁邊,方野面無表情地削蘋果。
當他把削好的蘋果遞給徐南后,徐南哭了。
他差點跪下:「哥,野哥!我求你了,真吃不下了我,這都第二十六個了!」
方野面無表情:「吃飽了?」
徐南瘋狂點頭:「飽了飽了,飽得快吐了!」
方野擦擦手,眼神都沒給他一個:「可不是嘛,可不就是吃飽了撐的嘛。」
我根本不敢作聲,方野把錢夾遞給徐南:「下去打飯,清淡點,不要有醬油的菜。
」
徐南跟得了特赦令一樣,跑得飛快。
病房里就剩我和方野。
這幾天,他事無巨細地照顧我,擦臉,喂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