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你不選我,今時今日還是選他?」
「是。」
話落,我身后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朕就知道,蘇大人對朕一片衷心。」
我猛地回頭,不敢置信的看向趙謙。
他怎麼在這?
趙瑞的人是帶著他們繞路來的小鎮,趙謙不該路過此地的。
「呵……沒想到小小的酒樓,把我們三個都聚齊了,本王是不是應該給圣上行個大禮?」
趙瑞雖如此說,卻沒有起身的意思。
他的人頃刻間將酒樓圍了個水泄不通。
「王叔這是何意?」趙謙也不見慌張,還有心情給我使眼色。
我知道他必定是有了后招,他突然來永州怕也不是為我。
我生氣了,非常生氣,不是因為他瞞著我,而是他身為君王卻以身犯險。
我抱著雙臂退到了窗邊,旁觀他們倆的勾心斗角。
生在皇家,叔侄兩個注定沒多大感情。
禮王先開口,「圣上此時不是該商討與大越聯姻之事,為何出現在此?」
趙謙坐到了剛剛我的位置上,將桌上的半杯酒一飲而盡。
「朕的疆土都快守不住了,還哪有心情聯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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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是我小瞧你了,你在我身邊安排了眼線?」
「怎麼可能,朕對王叔是十分信任的,有亂臣賊子挑撥你我的關系,其罪當誅。」
趙謙說著,揮了下手,他身后站著的人立馬端上了一個四方的盒子。
我心里一緊,看到盒子里人頭的那一刻,懸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
是大越三皇子的人頭。
我此刻心情有些許復雜,曾幾何時,那個羽翼未豐的圣上,早已經能夠獨當一面了?
但轉念便心安了下來,朝堂之上,確實不再需要我了。
趙瑞眼里劃過一抹狠戾,「沒想到還是輸了你半子,難怪當年父皇執意將你扶持上位。」
「王叔總是這般自傲,從未將朕一個年幼皇子放在眼中過,你可知當年皇爺爺為何選我?」
禮王搖頭,趙謙年幼時并不出眾,膽小怕事,別說父皇瞧不上他,連他都沒把這個侄子放在眼里過。
趙謙輕笑了一聲,忽的看向我,「蘇大人可知曉緣由?」
我微微蹙眉,這等皇家秘辛不是我一個臣子該妄加議論的。
趙謙見我不說話,微微勾了下唇,漫不經心將酒杯掃到了地上,酒樓外趙瑞的人,瞬間被影衛絞殺。
「蘇大人不用有負擔,王叔年事已高,莫要叫他留有遺憾。」
禮王才三十罷了,何來年事已高?他這是已經動了殺心。
趙瑞見自己的人均已被殺,眼神暗了下來,「蘇大人但說無妨。」
我這才溫聲開口,「愉妃與侍衛私通,本做的十分隱蔽,偏偏那日先皇臨時去了芙蓉殿。」
禮王臉色大變,不敢置信的看向趙謙,「是你陷害我的母妃?」
「圣上只是給先皇送了一枝芙蓉花而已,只不過剛巧那日,王爺的舅舅孫將軍殿前失儀,說了些不該說的話。」
孫將軍功高蓋主,先皇忌憚已久,即便沒有那朵芙蓉花,愉妃也難逃一劫。
但趙謙的提醒,加速了孫家的覆滅。
禮王冷笑了一聲,「果然最是無情帝王家啊。不過你抓了我又如何?滄州涼州大勢已去,大燕馬上就要淪為他人階下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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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謙眼神一凜,「你做了什麼?」
「印信用來傳遞信號不假,但我們還有備選方案,三日后,商鹽開采,糧倉放糧,正是攻打的最佳時期,我的人遍布這兩處要塞,只等時機一到,自會趁著暴亂打開城門。
」
我心里一緊,趙瑞這是早就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
「你想毀了大燕?」
趙瑞冷笑了一聲,「我得不到,那就毀了。」
他說著,猛地抽出腰間軟劍,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之際,一把將我拉在身前。
「趙謙,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蘇清這個王牌送到我面前。」
趙謙面色一沉,卻坐在椅子上沒動分毫。
「王叔是不是太看得起蘇大人了?」
「呵,蘇大人,既然圣上不在意你的死活,那你便與我一道下地獄吧。」
趙瑞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鋒利的軟劍瞬間劃破了我的脖頸。
趙謙臉色一變,「別動他,我放你走。」
趙瑞得意一笑,帶著我一步步退到了酒樓外。
我們坐上馬車,直奔山頂,影衛在后面緊追不舍。
我嘆了口氣,「已然走到末路,何必如此?」
「本王平生欣賞的人不多,你是唯一一個,可惜……偏偏是他的人,活人我搶不過,鬼魂總要爭一爭。」
「我給王爺指條生路如何?」
「呵,蘇大人當我是孩童糊弄嗎?趙謙是不可能留我活口的。」
「我保你一命,你替我做一件事。」我語氣里帶著篤定。
趙瑞沒吭聲,但明顯已經有幾分動搖。
「你想讓我做什麼?」
「你挾持我一起去滄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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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瑞眼里劃過一抹詫異,「為了他,你連命都豁的出去?」
「禮王,我是大燕子民,守的是大燕,先前我說欣賞你,你可知為何?」
「不知。」
「從前我知你狼子野心,卻只是彈劾,從未對你出手,不是因為沒將你放在眼里。
「而是因為你封地的子民從老到小,高官平民,無一不在夸你,能將一隅之地治理的井井有條,上下一心,我是欣賞你的,我想你如此愛民,必然會恪守本分,怎料……終究看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