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突然想起,姜曦寧一直沒現身,強忍著怒氣問我:
「曦寧呢?你剛不是去請她了?」
我趕緊跪下磕頭,忍著快要溢出來的笑意,大聲哭喊求父親原諒。
果然,父親再也忍不住,他兩手緊緊抓著我的肩,幾乎狂吼:
「我再問你最后一次,曦寧人在何處?!」
我佯裝受驚慌亂,袖子里掉出處子血錦帕和合婚庚貼。
看著父親撿起來,看清上面的字跡,然后他的臉瞬間氣的通紅。
我趕緊假裝害怕,一下又一下向父親磕頭:
「姐姐......姐姐在戲子趙郎那里。」
「他們私下已經成了親,父親千萬不要生氣,更不要怪罪姐姐!」
「姐姐已有近三個月的身孕......」
20
這怕是姜府有史以來,最混亂的一天。
柳氏瘋了一樣,不顧任何形象的對我大罵,滿口詛咒,說我這個賤蹄子見不得嫡姐好,定是我血口噴人。
而嫡母不敢相信,她傾心教養十幾年的女兒,竟然暗暗和戲子珠胎暗結。
而父親,更是一口鮮血吐出來,差點昏了過去,嚇得眾人趕緊召來郎中。
父親怒目圓睜,看著柳氏對我破口大罵,直接拿來皮鞭,狠狠的甩在柳氏身上:
「你這個毒婦!竟然偷換嫡長女!你好大的膽子!」
「你不是說她是你的女兒嗎?你去!你帶著曦月和一眾仆人現在就過去!」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怎樣的一個戲子,讓我姜家的女兒下賤至此!」
「抓!都給我抓過來!」
幾鞭下去,柳氏躲閃不及,一鞭挨在臉上,瞬間破了皮相,而她后背早已皮開肉綻。
看到父親如此生氣,所有仆人大氣都不敢出,趕緊押著柳氏,同我一起,去了那戲子處。
眾人趕到時,映入眼簾的,是姜曦寧和那個戲子在床上渾身赤裸,翻云覆雨的畫面。
柳氏大聲嚎叫一聲,撲上去對那個戲子又抓又撓。
戲子吃痛,直接踢了柳氏一腳,而姜曦寧全程護著那個戲子,直到三個人亂成一團。
伴著姜曦寧一聲凄厲的慘叫,混亂才停止。
姜曦寧下身流血了,血一滴滴落在玉色的錦被上,如此鮮紅奪目。
就如同她殺我那日,那火紅似血的朱唇。
21
家仆把三人拉回去時,傳旨公公早已等的不耐煩。
看著父親賣笑賠罪,背地里卻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我揚起嘴角,挺直胸膛走過去,直直跪在二人面前:
「真是有勞公公見笑,庶妹曦月年紀小不懂事,現在萬事無虞,還請公公不要怪罪今日之事。」
「浙江巡撫嫡女姜曦寧,跪下接旨。」
說罷,我雙手奉上一沓厚厚的銀票。
父親瞬間呆若木雞,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而公公看到這一沓銀票,更是瞬間變臉,滿臉堆笑,嘴上說著不要,手卻牢牢的接過銀票,一把藏在袖口:
「哎呀,姜府千金如今是東宮太子妃,身份貴重得很,這樣說可真是折煞老奴了!」
「耽誤一點時間而已,不礙事兒的!」
我依然跪地不起,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父親,嘴角浮起一絲淺淺的笑意。
仿佛在說,爹爹你看,我說我是姜曦寧,到了這個時候,你敢說半個不?
是的,我在賭。
我賭他不敢告訴公公今日之事,侮辱門風是一,殺頭大罪是二。
除了我,姜曦寧和府中幾個哥哥,姜府再無其他胞妹,他沒得選擇。
況且我還是真的嫡長女。
父親最終垂下頭,雙手顫巍巍的扶起我,跪在地上接下圣旨,然后虛虛的來了一句:
「臣,見過太子妃。」
22
我成了姜曦寧。
或者說,姜曦寧本來就應該是我。
東宮地牢里,我無聊地把玩著剔骨刀,面前衣衫不整的人醒來后,第一句話就是:
「我的孩子呢?」
我一刀狠狠下去,劃花她的臉,語氣冷漠,聽不出任何感情:
「死了。」
聽著她的慘叫,只覺得渾身舒暢。
「都是你這個賤人!是你害了我的孩子!我要殺了你!」
我突然大笑,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緊緊盯著她那驚恐的雙眼,一字一句的說:
「你忘了?你和那戲子天雷勾地火的時候,你的親娘,柳氏,過去打那個戲子,混亂中,你的孩子沒了。」
「你的心上人,那個戲子,被父親下令亂棍打死喂狗。嘖嘖,死之前還說是你勾引他呢!」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我,雙眼淬毒,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
「都是你!都是你告訴父親的,我真后悔沒有早日殺了你!」
「從小到大,父親都暗戳戳地偏愛你!姜曦月我恨毒了你,明明你是賤妾的孩子,可每次你說什麼,父親都聽得進去——」
下一秒,她突然意識到什麼,眉眼滿是驚慌:
「你說什麼?我的生母是柳氏?這不可能!怎麼可能是那個賤婦?!」
「這肯定是你們的陰謀!我才是姜府嫡長女!我才是嫡長女!」
「你還我孩兒!還我趙郎!」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你去死——」
我嫌她聒噪,直接命宮人掰開她的罪,剪掉她的舌頭,一把扔給早已餓了半天的狼狗。
她直接痛昏過去。
同上一世一樣,我一碗碗的冰水澆上去,直到她再次醒過來。
然后我抽出刀劍。
噴涌而出的鮮血濺我一身,身上一襲紅衣更加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