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過于露骨的烏鴉嘴,給我都聽傻了,生怕顧大佬一個不高興拿蘇玲做「冰雕」。
然而顧衛方只是聽著,既沒表示信也沒表示不信,急得蘇玲還想說些什麼佐證,卻聽「轟!」的一聲巨響。
那聲音是從幾百米外的一家便利店傳來的,店門口還停著一輛越野車和一輛面包車,想來都是去店里搜尋物資的人。
鬧出這麼大動靜,過不了多久別處的喪尸潮就會被引來。
此地不宜久留,顧衛方要走,蘇玲卻拉住他:「顧大叔!我們過去看看吧,便利店里應該還有其他人!」
「不。」顧衛方直接拒絕。
蘇玲只得咬唇跟在后面,直到途經便利店聽見里面傳來小男孩的哭叫,蘇玲終于忍不住了:「顧大叔你聽見沒?里面的人需要我們的幫助!便利店里還有小孩!」
顧衛方目不斜視:「關我何事?」
蘇玲一呆,她兩手捏成拳,憤怒到臉都紅了:「顧大叔,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好人,沒想到你這麼自私!難怪你保護不了壬壬,壬壬不能再跟著你了!」
說罷,蘇玲身形忽地一個扭曲,人竟憑空消失,兩秒后她又突然出現在顧衛方身前,趁顧衛方不備一把搶過我。
空間異能?
我只覺得腰上一痛,眼前一白,再睜眼時蘇玲已經抱著我沖進便利店。
我短胳膊短腿掙扎不動,忍不住越過蘇玲的肩膀伸手喊道:「爹——!」
被我這一聲喚回神志,顧衛方的眸子復雜到像是蒙上一層白霧,他下意識抬手,又僵僵放下,嘴角繃直地追進便利店。
便利店里這時已經化作人間煉獄,貨架倒了一地,熊熊火焰吞噬深處,到處都是人的慘叫與哭喊。
我被濃煙嗆了幾口,耳膜更是生疼,很想揪著蘇玲的衣領質問她都保護了些什麼啊?
再一轉眼,蘇玲竟將我塞到一個陌生男人懷里:「保護好她,我去救人!」
說罷,蘇玲就一臉決絕地沖進火海,直奔男孩哭叫之處。
而那男人更是滿眼驚艷,一副「這女人好勇敢好善良我好像愛上她了」模樣。
不是你們當在拍言情劇啊?
我快氣死了,一拳砸向男人下巴:「放開我!」
被我錘得不痛不癢,男人還以為我是在表示親昵,低頭沖我爽朗一笑:「小妹妹別怕,哥哥會保護好你的!」
放你媽的屁,那娘兒們也是這麼說的,結果差點沒把老子熏死!
「可以把女兒還給我了嗎?」
恰在這時,顧大佬的聲音響在背后,平平淡淡入耳卻叫我如沐春風。
男人抱著我警惕地后退,騰出一只手來冒出火焰:「你是誰?!」
火系異能?
合著這兒的火就是你孫子放啊!
顧衛方也睨向男人掌心的火團,面露幾分意外和探究。
大佬削他!用你的冰雪奇緣削這縱火的孫子!
我心中吶喊,然而顧衛方卻沒動手,他只是緩緩舉起雙臂,示意自己無害:「我是她的父親。」
我訝異,一抬手就能變身「冰雪女王」的顧大佬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隱約猜到顧大佬是想低調行事,以免樹大招風,那這種時候就輪到我這小馬仔表現了。
于是我一吸鼻子一擠淚,張嘴「嗷」一嗓子就開始嚎:「爹,爹爹!壬壬要爹爹!壬壬要爹爹!你是壞人,壞人放開我!壬壬要爹爹嗚哇——!」
這聞者落淚,聽者傷心的蘿莉控訴,要放在和平時代,都夠這男人進五次局子。
聽我哭得凄慘,男人也慌了,但他仍不松手:「小妹妹別哭,別哭,我不是壞人!那姑娘要我保護好你,我不能食言的!」
氣得我都裝不下甜美小蘿莉,抬手就給男人一耳光:「煞筆吧你!那他媽是人販子!你跟人販子守諾言做什麼?給老子爬!」
男人被我一耳光扇蒙了,顧衛方正好從他懷里奪過我,又正好一塊天花板「轟」地從頭頂墜落,直接將男人與我倆分開。
顧衛方一點救人的意思都沒有,他冷眼將我抱出便利店,站在陰沉沉的天下。
直到吸進新鮮的腐臭空氣,我發熱的頭腦才冷靜下來,意識到自己剛才那一番輸出,把自己「無知小蘿莉」的馬甲崩得渣都不剩了。
這就要命了。
「嗚……」我僵硬地懷住顧衛方的脖子,做著最后掙扎:「嗚嗚,爹爹,抱抱。」
卻聽顧大佬低笑一聲,笑得人耳膜酥麻,他伸手拍拍我的背,力道卻輕了不少。
我緊張得手腳都快抽筋了。
所以他到底是發現了還是沒發現?
又過了一炷香時間,燒成廢墟的便利店里才逃出五個人,其中就包括蘇玲和那個煞筆男。
蘇玲懷里抱著一個哭哭啼啼的小男孩,看見我才綻放出笑顏:「太好了!壬壬你沒事!」
我瞥她一眼,扭頭又翻了一個白眼。
托您的福,險些去世。
驚魂未定的人一聊,那個煞筆男原來叫季豪祁,是便利店外越野車的所有者,為爭奪便利店的物資,他與面包車上的人發生火拼,危急時刻激發出火系異能,又因不熟練而火燒便利店。
兩輛車加起來共十多個人,現在只活下來五個。
季豪祁的拳頭顫抖,有血從他的掌心滴下,滿臉愧恨:「都是因為我……都是我害死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