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聳聳肩,留下單子離開。
本來就是病急亂投醫想試一試,被拒絕也在意料之中。
顯貴人家,我這升斗小民的話,確實不能信。
結果回去的第二天,我的門就被敖子儀砸開了。
「我可以給你錢,但是你得和我結婚!」
我愣住,看著他攥著單子又氣又急的樣子。
如死水般的心湖,突然像被人投進顆小石子,泛起絲絲漣漪。
然后就笑了,果然是商人思維,還要我買一送一。
成交。
17
隨著治療,許多事都被我想起。
唯獨我肩上一道約長 4-5 厘米的疤,我怎麼也想不起來到底是怎麼弄傷的。
看上去,像是被刀刺的。
盡管我記不起來,但我猜敖子儀肯定知道些什麼。
因為每次歡好,他都喜歡吻那道疤。
我甚至一度懷疑是不是他干的,質問他的時候,他氣得差點把我踹下床去。
「汪伊伊,你是豬腦子嗎!」
我委屈,既然不想讓我誤會就直說唄,打什麼啞謎,明知道我記性不好。
他聽我這麼說,頓時心軟,抱著我猶豫了半天,卻還是一句不肯透露。
只說:「我等你想起來的那天,我可以一直等。」
暈,浪費表情!
氣得我抱著大寶就去別的房間睡覺。
留他體會一下我抓心撓肝的心情。
18
很快到了大寶的滿月宴。
敖子儀請了很多名門貴士、豪紳大官來家里。
當天現場忙中有序,卻也被魚目混珠,混進來個不速之客。
我抱著大寶在院子里曬太陽,完全沒意識到身后的危險。
「小心!」
在眾人的驚叫和呼喊中,我回頭看見姑父面目猙獰的臉和高高舉起的水果刀。
千鈞一發之際,我已來不及逃,只好死死抱住大寶用背去擋。
可是意料之中的疼痛沒有發生,一聲悶哼在我頭頂響起。
然后就是數十個保安一擁而上,把姑父制服。
我顫抖著回身去看,鮮紅的血已經染透敖子儀的白色西裝。
「敖、敖……」我已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看著他近在咫尺痞帥的眉眼,殘缺的記憶碎片突然補齊——
黑夜,暗巷。
少年和騙子的同黨混戰。
最后以一個瘦小的少女擋刀結束。
少年問她,為什麼。
已辦好退學手續準備離開這座城市的少女,疼得連笑的力氣都沒有。
「你頭上這一下,我還了,不欠你了。」
……
眼淚大滴大滴涌出,我緊緊抱住已沒了意識的敖子儀。
心痛無限蔓延。
「我想起來了,我全都想起來了!」
19
姑父貪得無厭,在得知我嫁給敖子儀生了兒子后,就想故技重施,把對付我的手段用來對付敖子儀,用我的裸照做威脅。
可敖子儀是什麼人物?他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威脅勒索他的人。
姑父拿到敖子儀給的兩千萬,跑路到了緬北,準備開始新生活。
可是一個常年賭博的人怎麼可能輕易收手,何況還有一筆天降橫財。
而敖子儀早就料到姑父的賭徒心態,所以在姑父踏入緬北最大的賭場時,他就已經落入敖子儀布下的局。
兩千萬,一夜之間都輸光了。
姑父甚至輸紅了眼,賭上了自己的一只手。
如果不是廢他手的人多嘴,說他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那麼他到死也不會知道,敖子儀居然是那個甕中捉鱉的人。
其實敖子儀也只是略施小計,讓賭場的人把他的錢贏走就好,是姑父自己不甘心兩千萬打了水漂,才讓人廢了一只手。
錢沒了,還變殘疾的姑父懷恨在心,扮作敖家傭人趁亂進入宴會廳,行兇謀殺。
這一次人贓并獲,他將收到法律的制裁。
我也終于決定,上庭指證他這些年來對我的勒索和猥褻。
凌靜來醫院看我的時候,問我真的有心理準備嗎?一旦上庭指證,作為敖家的兒媳必定會備受矚目,到時我就要承受各方的輿論。
我看著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敖子儀,說我什麼也不怕。
因為我知道,這一次,不再是我自己一個人去面對。
20
敖子儀已在床上昏迷了兩個星期。
醫生說,他身體的各項機能恢復良好,不日就會蘇醒。
我第一次對他這麼有耐心。
給他擦身穿衣,按摩講故事。
嘮叨大寶長大了,我有在好好吃藥,這十年我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
可無論我說什麼,他都沒有反應。
這天我抱著大寶在敖子儀的床邊玩,小家伙對我的口袋異常好奇,總是伸進去想掏什麼。
我拿出口袋里的東西,居然是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宋慶言的電話號碼。
不知為何,才短短的兩個月,要紙條的那天卻好像很遙遠了。
想起敖子儀對這張紙條耿耿于懷的樣子,我笑了,喃喃道:「敖子儀你再不醒,我就要去找男神了啊。」
然后把紙條揉成一團,準備扔進垃圾桶,一道虛弱又清晰的聲音傳來。
「你敢!」
我僵住,回身看見敖子儀睜著明亮的眼睛。
萬千情緒涌上心頭,明明準備了許多話要說,但這一刻只有眼淚。
「你怎麼才醒,大寶還沒取名呢。」
「敖悅伊,行嗎?」
我笑著抱住他,心里酸楚又欣喜。
「哪有兒子和媽同字的,重新想。」
「啊?好吧……好累,晚點再想吧。」
好,反正,我們有一輩子。
-完-
抹茶拿鐵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