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到底要去哪兒?說了多少遍,C 城的元江路已經改成河道,三華堂也早在五年前被拆了!」
我傻了。
我爸媽留給我的唯一遺產,那個不足五十平的老破小,居然被拆了?
那我去哪!!!
司機倒是好人,幫我做了決定,一腳油門送我回到了原點。
「算我倒霉,遇上個腦子不清醒的。車費我不要了,你拿去治腦子吧!」
然后一個神龍擺尾轟了我一臉尾氣。
「咳咳!」靠!嘴居然比我的還毒!
04
我站在病房門口深呼吸,暗想,惡心死總好過在外面流浪凍死!
然后一鼓作氣,閉著眼開了門就往里沖,逮著個高大身影就抱住。
「嗚嗚!外面好冷!人家的手都凍冰了,不信你摸~」
說著手就往人胸膛塞,小樣兒,看我怎麼拿下你!
可還沒碰到胸肌,手腕就被拿捏住,一道仿佛來自地獄的召喚在我耳邊響起。
「汪伊伊,你真當我死的?」
我怔住,抬頭看見滿臉通紅的宋慶言。
而敖子儀黑著臉站在一旁,一副「有種你再當著我的面撩別的男人試試」的架勢。
我艸,居然梅開二度!
真的,我發誓,如果眼神能刀人,此刻我已經被敖子儀片成了刺身。
在我松開宋慶言的一剎那,他溜得比兔子還快。
只留下一句醫囑:「剛生產完別亂跑!」
嗚嗚,剛剛要電話號碼的時候怎麼不說!現在遵醫囑還來得及嗎?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敖子儀兩人,哦,如果還算上吃飽喝足睡香香的大寶,那就是三個。
死一般的寂靜,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敖子儀的眼神實在有威懾力,被他這樣盯壓力好大!
壓力一大,我就開始胡言亂語。
「敖子儀我警告你啊,我剛生產完,身體還很虛弱,你要是打我,分分鐘會出人命,你也不想大寶一出生就沒媽吧?這樣,我們坐下來平心靜氣……啊!救命啊!殺人啊!」
敖子儀攔腰抱起我,一陣天旋地轉后,我被塞進一個溫暖被窩。
只穿著棉拖在外邊溜達一圈凍得通紅的雙腳,貼上來一個滾燙柔軟的肉體。
看清我的腳踩在哪里后,我的臉蹭地一下紅了。
「你……」
「再吵就把你扔出去。」敖子儀冷臉威脅。
我果斷把「不要臉」三個字咽回去,然后動了動腳趾。
臥槽!八塊!這麼有料!
還沒收住驚嘆,敖子儀一個眼刀,我又安靜如雞。
他嗤笑一聲。
我疑惑地看他,什麼毛病?情緒起伏這麼大。
「汪伊伊,你裝什麼純情?當初你勾引我的時候可比現在膽大得多。」
05
「我勾引你?你放什麼狗……厥詞!」
在敖子儀的威懾下,我成功舌頭打結換上了文明用語。
一邊瞪著他,一邊揣測他說的話有幾分真。
我得有多想不開,才會去勾引脾氣奇差的冷面閻王?
腦海里忍不住想象那畫面,我瞬間把頭搖得像撥浪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打死我,我也做不出那事!
看我陷入糾結,敖子儀扯扯嘴角不置可否。
我倆各懷鬼胎、互不信任的局面僵持了會兒,還沒分出個勝負,我就被暖氣熏得昏昏欲睡,接連打了兩個哈欠。
「睡吧。」
敖子儀率先打破僵局:「折騰了這麼久,你也該好好休息了。」
也不等我答應,他就扶著我躺下。
熟練地把我的腿伸直擺好,邊角被子也捂嚴實。
「別受涼了,落下月子病有得你受。」
語氣雖不善,但卻句句關心。
看他這樣,我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
「敖子儀……」
他低頭看我,黑瞳微閃。
我的視角正好看見他額間隱藏在發絲下,若隱若現的疤。
我一怔,這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我拿酒瓶子砸的?
「你……」
「怎麼了?」他軟下神色。
「你是不是……
「以為我不知道你想順走我口袋里的紙條啊!」
我提高音量怒吼,猛地攥住敖子儀偷伸進我口袋還來不及收回去的手。
好家伙,想趁我意識不清把男神給我留的電話號碼拿走?沒門!
我奪回紙條,迅速藏在被窩底下。
敖子儀空虛的手頓了頓,然后緊握成拳。
他狠狠一閉眼,再睜開,里面已經燃燒著熊熊怒火。
「汪伊伊,老子就不該對你有期待!」
說完就抱著大寶氣呼呼跑了。
我歪頭看他惱羞成怒的背影。
喲嚯,人贓并獲你還有理了!
06
敖子儀簡直是條瘋狗。
天不亮就拎我起床,喊我出院回家。
氣得我躺在床上虛空打拳。
「敖子儀你瘋啦!你看看外面,天都沒亮就喊我起床?這是你對待產婦的態度?是人???」
他不顧我的掙扎,把我從頭到腳打包好,不漏一絲風。
然后扛著我就往外走。
敖子儀哼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多留這兒一天,你就多一天機會和宋慶言茍且。」
……
我求求了!不會講話就閉嘴,「茍且」這倆字能隨便亂用?
而且都要離婚的人了,在這裝什麼吃醋妒夫!
可我沒力氣罵他,我被晃得七葷八素,胃液一陣翻涌。
好不容易到了房車里才消停。
屁股剛挨著座椅,我就沒忍住,弓起身子抱著胸喊疼。
敖子儀一驚,忙問我怎麼了?
我緊咬下唇,不發一言。
「哪痛了?我看看!」敖子儀一急就愛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