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去,只見此處陌生至極,不知道是哪里的荒郊野嶺……
秦輝朝我走來,笑得虛偽:「京城最近有采花賊肆虐,方才我去你院子尋你,見你暈倒在地,怕府內還有危險,便先把你帶出來了……」
騙子。
說的話漏洞百出,毫無邏輯。
我沒有力氣,連坐起來都困難。
秦輝蹲下來,伸手摸了摸我的臉:「顧小姐臉好紅啊,是不是很難受啊?」
說著他伸手要來解我的衣裳:「在下,很樂意為小姐效勞……」
「秦輝。」我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我們可以好好談談。」
「先讓小姐快活之后再談不遲。」
他今天是打定主意要跟我生米煮成熟飯了。
我死死掐著掌心,讓自己腦子保持清明。
「我知道你想要什麼,」我抬頭看著他,「你不就想要我顧家的錢嗎?那你可知,我顧家當年發家靠的是什麼?」
秦輝動作一頓:「你說的是……寶藏?」
坊間傳聞我顧家之所以這麼有錢,都是因為先祖找到了一處秘寶,那里隨便一件東西都價值連城。
秦輝自然也聽說過。
「你放過我。」我喘了口氣,「我告訴你這寶藏所在。」
他驚疑不定地看著我。
我嘴唇微動,卻發不出聲音,秦輝有些著急了,連忙俯身過來:「你說什麼?」
他側頭,脖頸露了出來,我勾了勾嘴角,抬手拔下了頭上的發簪,用盡全身力氣捅了進去。
「撲哧——」
溫熱的鮮血濺了我一臉。
秦輝捂著脖子,一下子摔在地上,張了張嘴,再說不出一句話。
我緩了緩,從腰間香囊里掏出藥丸,塞進嘴里。
這是救心丸,至少能讓我恢復些力氣。
我沒再看秦輝一眼,轉身跌跌撞撞離開。
這里荒郊野嶺,天要黑了……
9
鐘塵安是在山澗里找到我的。
「顧傾城!別睡!」他一把將我薅起來,用手拍了拍我的臉,「顧傾城?」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啊,是你。」
我伸手攀上他的脖子,臉往他的脖頸里使勁埋了埋。
「好冷。」
先前為了克制身體里的燥熱,我直接鉆進了水里,也不知道泡了多久,現在渾身只覺得冷。
「我帶你回去。」
鐘塵安身體有些僵硬,聲音晦澀:「你手別亂摸。」
他空出一只手把我的手按住。
我搖了搖頭:「現在還不行,秦輝……尸體還沒處理……」
鐘塵安震驚地低頭看著我:「你把他殺了?」
「嗯,殺了……」小腹處燥熱再次傳來,體外冷體內熱,我被折磨得口干舌燥,開始胡言亂語,「他要害我,我就殺了他,他活該,活該……」
鐘塵安一邊帶著我往下走,一邊安撫我:「你做得好,是他活該。」
不知道是他走得太慢,還是這路太長。
我再也忍耐不住,轉頭咬在了鐘塵安的耳朵上,含糊抱怨:「你太慢了,我難受。」
他渾身僵住,咬牙道:「顧傾城,松口。」
「我不。」
我的手又開始亂摸,鐘塵安身上微燙的溫度讓我覺得舒服,猛地,我腦海里闖進了一個近乎荒謬的想法。
「鐘塵安,你幫我吧。」
鐘塵安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了:「別亂說話,閉嘴。」
他似乎火氣也上來了,說話有些沖。
腳下生風,加快了速度。
我覺得郁悶,直接道:「你之前不是喜歡我嗎?還給我寫了一封信。」
這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我與他也才十三四歲的年紀。
他送給我一個梳妝盒,盒底塞了一封信。
他說他喜歡我,問我愿不愿意跟他結親。
可我那時對他根本沒有想法,整天沉迷話本,夢想嫁給溫柔瀟灑的英雄。
鐘塵安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于是乎,我裝作沒看到那封信,逐漸與他疏遠。
后來他入了軍營,我們更是生分了。
此時我突然提到這事,鐘塵安嚇了一跳,連聲音都變了調:「你知道?」
「我知道。」
眼睜睜地,我看著他的耳朵變紅了。
他看起來很窘迫,但我卻忍不住對著他的耳朵又咬了一口。
手也不安分地摸上他的脖頸,在他喉結附近不停打轉。
「我很難受,你幫幫我。」我又說了一次,「事后我不會纏著你,更不會要你負責,我保證。」
正巧路過一處山洞,鐘塵安直接轉了進去。
他把我放下來,把我抵在墻壁,喘了幾口氣:「顧傾城,你現在腦子不清醒。」
「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我抬手拽過他的衣領,仰頭吻了上去。
鐘塵安一邊護著我的腦袋,一邊試圖推開我。
到最后,他投降了。
我最后聽見他說了一句話。
他說:「顧傾城,你最好別后悔。」
他伸手攬住了我的腰,手臂肌肉繃緊,那一瞬間,我與他距離拉到最近。
近到,不分彼此。
10
鐘塵安查到了那個黑袍人的身份。
當朝四皇子,李明尋。
也是唯一能跟太子在朝堂上分庭抗禮的皇子。
沒人能想到,他會用這種骯臟的手段,利用臣女的婚事,來拉攏大臣,壯大勢力。
鐘塵安說李明尋最近要有大動作了,所以急需一筆錢財鋪路。
所以,他把目光投向了我顧家。
原來秦輝只是一枚棋子,真正害得我家破人亡的人,是他啊……
鐘塵安領了太子的命要離京調兵。
他走的時候我沒去送他,因為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忙。
京城盡人皆知,顧家大小姐要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