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沒人信我的。
因為沒給我準備備用的禮服,我只能被迫穿項妍妍不要的。
宴會上,項父項母忙著帶項妍妍認人鋪路,我被禮服勒得難受,獨自躲到了陽臺。
聞人越就是這個時候過來的。
「很無聊吧?」他問。
那天月色很美,我偏頭看見他一雙桃花眼。
沾了點微醺的紅,比月色更美。
我愣了很久,還是實話實說,「確實不太有趣。」
他笑出聲,眼睛彎起來,更好看了。
兩句話開場,后來的兩個小時,我們聊了很多。
再后來,他轉學來和我同班了……
不行,我不能什麼都不做。
聞人越的繼母面上與世無爭,背地里給他使了不少絆子。
上輩子項妍妍放的火之所以沒被警察抓住把柄,少不了這位繼母在背后撈人。
我不能看他身陷險境。
得賭一把。
我隨手撈了件外套,戴上帽子,打車去了晚宴酒店的門口。
晚宴已經開始了,遠遠的可以看見室內璀璨的光。
零下十幾度的天氣,我冷得牙關打顫。
「前面那個小姑娘!」
身后傳來一道呼聲。
我下意識回頭看去。
穿著制服的男人皺眉,審視地上下打量我。
「你是哪家的?這里沒有邀請函不能進啊。」
我沒回答,僵在原地。
我的視線全被他身后的人吸引了。
和前世一樣,聞人越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裝。
貼合地露出優越的寬肩窄腰。
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正好奇地打量我。
「聞人越……」我沒忍住喃喃出聲。
好久不見了小月亮。
隔了好多年的一聲好久不見。
他微挑了下眉,「你認識我?」
我說不出話,只搖了搖頭。
又點點頭。
「這是什麼意思,」聞人越笑了,「又搖頭又點頭,是認識還是不認識?」
「少爺,我看姑娘在這站半天了,有點可疑啊,會不會是夫人那邊……」
制服大哥皺眉,「要不先叫人過來吧,這得問清楚啊。」
「聽見了吧,再不說話我可叫安保來抓你了。」聞人越懶散地看著我笑。
「認識。」
我點了點頭,又說,「我有些話想單獨跟你說。」
制服大哥一臉果然如此。
「少爺,咱們先叫安保來吧!」
「法治社會,你急什麼,先去那邊等我會兒。」聞人越拍拍他,長腿跨到我面前,「說吧。」
「你的繼母想對你不利,她買通了你身邊的人想抓你的把柄。」
「你平時也多注意一點人身安全,三月份你去道觀小住的路上會有人撞你的車。」
我盡可能地把我知道的消息都告訴了他。
「暫時就這麼多,你給我一個聯系方式,我要是想到什麼我再告訴你。」我說。
聞人越收斂了笑意,意味不明地看著我。
「我憑什麼相信你?」他歪了下頭,,「你說的這些,那位可是完全可以告你造謠。」
「你得信我!」
我有些著急,「我知道突然說這些你不能接受,但你可以先順著我說的去調查,總能查到點東西。」
「我知道聽起來很荒謬,但我確實是為你而來。」
「沒有人比我更希望你好好活著。」
他依舊沉默著,骨相優越的半張臉隱匿在黑暗里。
我有些失望。
算了,有機會再說吧。
先給他點時間調查,總能相信我的。
我轉身走出了沒兩步,身后傳來一聲輕笑。
「怎麼還是這麼好騙啊?」
我脊背一僵,不可思議地回頭。
他就站在那里。
「好久不見,小鈴鐺。」
「你有病啊……」我控制不住,哽咽出聲。
聞人越張開雙臂,給了我一個擁抱。
震驚、喜悅、委屈……
無數種情緒在我心里迅速膨脹。
最終匯成一句。
「我很想你,小月亮。」
8
我和聞人越聊了很久。
他似乎并不在意這場為他而辦的宴會缺少了主角是什麼光景。
我問他是不是也回來了。
「我不知道,從半年前開始,我就反復做一些奇怪的夢。夢里的一部分事情已經應驗,我問了道觀的師父,師父說是……」
他意味深長地看我一眼,吐字說,「舊情難斷。」
我的臉頰泛了熱。
宴會結束后,我只身回了項家。
既然和聞人越重逢了,我就沒必要繼續待在項家。
距離寒假結束還有十幾天。
我開始著手處理一些瑣事。
項家的莊園難得的兵荒馬亂。
管家慌了神,說項父項母他們在回來的路上出了車禍,已經被緊急送醫了。
我有些詫異,畢竟上輩子的軌跡里沒有這一段。
不過我并不打算多管閑事。
我開始收拾我從養母家帶來的行李。
約莫半個小時,樓下倏地傳來響動。
緊接著,我的房門被砰地用力推開。
項子航神情激動,眼眶紅的滴血,死死盯著我。
又替項妍妍來找茬?
我冷下臉。
「你們項家就是這樣的家教?進門不敲門嗎?」
項子航嘴唇哆嗦,喃喃說了句「對不起」。
他吃錯藥了?
項妍妍緊跟著也來了。
「小航,你慢點……」
她瞥見我大開的房門和攤開在地上的行李箱。
「呦,賴在我們家這麼久,終于打算走了?」
項妍妍聲音尖的刺耳,「死賴了這麼久,死皮賴臉的寄生蟲!」
「你他媽說誰?」
項子航臉色陰沉地逼視她,「你再說一遍。」
他的神情實在嚇人,眼珠布滿了血絲。
項妍妍嚇了一跳,忍不住后退一步。
「小航你干什麼,你不也希望這個殺豬妹趕緊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