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門口那個拿著玫瑰花的混子就是她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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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同桌手指的方向,我看見了人群中的祁延。
那個常常出現在我噩夢里的男人。
此刻他正靠在公告欄邊,吞云吐霧。
猩紅的煙灰落在血紅的玫瑰上,嬌嫩的花瓣迅速枯萎。
祁延跟我們一樣大,但從不穿職高的校服。
左耳戴耳釘,眉毛在后三分之一處斷開。
下三白的眼睛,笑起來痞里痞氣,又讓人害怕。
爸媽離婚組建新的家庭,誰都不要他,被酒鬼舅舅拉扯大。
因為打架很猛,是職高出了名的校霸,人氣很高。
很多小女生爭著搶著認他做干哥哥。
陳茜就是其中之一。
我透過煙霧看了一眼祁延。
似乎有所感應,他也抬頭看向我。
強烈的生理不適,讓我瞬間轉身躲起來。
同桌握住我發抖的手,她自己害怕得都要哭了,還安慰我。
「晚晚,沒事的,我陪著你。」
我抱住她。
「謝謝你,同桌。」
但是接下來的事我要自己面對了。
「你先回去吧,他要找的是我,我能解決的。」
同桌面露難色,被我推走。
我握住頭發,拿出剪刀,手起刀落。
剪掉留了十多年的長發。
鎮定,鎮定,他認不出來這樣的我的。
我握住書包帶,心里緊張得要命。
突然背后一空,書包被人拎起。
我僵硬回頭,就看見宋白呲著白牙,皮笑肉不笑,大嗓門喊道:
「林晚,你放學就自己先走了?」
「敢不等我?」
我趕緊伸手捂住宋白的嘴,拖著他到角落。
「我的祖宗哎,我正躲人呢,你這麼大聲,生怕別人找不到我是吧?」
宋白眼睫微顫,想說什麼,嘴巴被我堵得死死的。
手心上傳來溫熱柔軟的觸感。
我紅著臉收回手。
「門口那個二貨在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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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白看見祁延手上的玫瑰花,低頭暗罵了句。
在我點頭的工夫,已經把我拎到祁延面前。
「林晚,我罩的。」
我這才注意到宋白看起來瘦瘦弱弱的,透過寬松的藍白校服,腰間腹肌線條明顯。
怪不得是學校里最受女生喜歡的男同學。
宋白比祁延還高些,壓迫感很強。
他笑著,看著卻比不笑還嚇人。
「你確定還要找她嗎?」
祁延的目光上下打量我一番。
隨手一扔,玫瑰「嗖」地掉進垃圾桶。
祁延拍拍手:「誤會了。」
祁延是打架兇,但宋白不僅打架兇,打起架來還不要命,還是富二代。
拿腳指頭想,祁延都不會跟宋白起沖突。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才一拍腦袋。
對哦,宋白是我找的保鏢,我躲什麼躲?
回頭發現宋白竟然還跟在我身后。
不愧是合格的保鏢!
我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哎,這是誰?」
凌紹走到我面前才認出我。
他瞪大眼睛盯著我的短發,胳膊在空中比劃半天:
「林晚,你這麼寶貝你的頭發,居然剪掉了?」
我摸摸狗啃的短發,好奇問宋白:
「凌紹跟我從小一起長大,都沒認出來我。」
「你是怎麼在人群中認出我來的?」
宋白輕輕歪了歪脖子,眼神躲避。
伸出手胡亂揉了揉我的頭發,自信輕嗤:
「切,對我來說,輕而易舉好嗎?」
哦……
想到祁延離開時,陰翳目光掃過我的眼神,我打了個寒戰。
「對了,宋白。」
宋白挑眉,把我的書包塞給我。
自然得我都忘記他什麼時候拎走了我的書包。
「你以后能不能每天都接送我上下學呀?」
我交那麼多錢,這點要求應該能滿足我吧?
宋白溫暖的大手落在我的肩上。
力道不大,但驅散了我對祁延的恐懼。
「膽小鬼。」
他語氣淡淡,句尾竟然有絲帶笑得寵溺。
我想要深究時,人已經走開,只剩個背影給我。
「喂,你答沒答應啊?」
宋白揮手,語氣是慣有的慵懶:
「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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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應該是答應的意思吧?
凌紹手捂下巴沉思了一會兒。
「林晚,你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
我笑著搖搖頭,又點點頭。
「遇到了,但正在解決中。」
「你有事也可以找我幫忙的。」
凌紹目光少有地認真,可我只是笑笑上樓回家。
上一世所有人都站在陳茜那邊時,我有向他求助過的。
流言甚囂塵上,所有人都說是我不檢點,勾引祁延。
我以為凌紹會站在我這邊。
可他滿眼失望,告訴我「好自為之。」
現在的凌紹沒做錯什麼,過去的也是,只不過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堅定的選擇我罷了。
第二天一大早,宋白讓我見識到了什麼叫「不然呢?」
他居然讓司機開著邁巴赫來接我上學!
黑色的邁巴赫在小區樓下格外扎眼。
宋白還搖下車窗,翻看報紙。
妥妥有病的富二代!
把路口賣煎餅果子的阿姨看得一愣一愣的。
我戴上帽子口罩,火速經過宋白。
被他一把薅住命運的后脖頸。
「林晚你要去哪?」
「不是啊,祖宗,咱能低調點嗎?」
宋白咽了咽口水。
「你給我買份煎餅果子,我就下車跟你走。」
錢包-5。
「要加腸加蛋的。」
錢包-9。
造孽啊!我開始思考雇傭宋白這個決定是不是對的。
「宋白,你打架很厲害吧?」
我試圖用這一點安慰自己。
「嗯,要看腹肌?」
他挺著腰往我身邊湊,犯賤:
「我懂,來,自己上手摸。」
「不不不,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