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呢?生怕別人看不出來她跟謝予白有曖昧似的。
「老子連表白都是偷摸送的……你丫還沒看到。」
最后這句話,紀望說得很小聲。
我是真的沒聽清。
可等我再追問時,他卻不肯說了。
紀望沒有多待,文件放下后就走了。
我把他送到了門口,他卻猛地停住腳,俯身垂眸,微微靠近我。
唇邊帶著笑意道:
「友情提醒你一下。
「離晚上八點,只剩下五個小時了。」
我甩手就關了大門。
「走你的吧!」
我搓了搓有點發涼的胳膊,搖頭笑著轉身。
剛準備進屋,抬頭卻發現二樓的露臺之上,謝予白就坐在藤椅上,目光幽幽地看著我。
不知道看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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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給你。」
拉開藤椅坐下,我將紀望送來的文件放在了圓桌上。
謝予白皺了皺眉,卻沒拿文件。
只是拿過放在旁邊的外套,遞給了我:「穿上。」
我愣了一下,擺擺手:「不用,你先看文件吧。」
他看完簽完,我直接就回屋了。
幾分鐘的事兒。
「穿上。」謝予白又重復了一遍。
大有一副我不穿,就沒得聊的架勢。
我無奈,只好穿上了他的外套。
「真在一起了?」謝予白突然問道。
我抿唇,回避了這個問題。
把文件往他那里推了下。
「看看吧,沒問題簽字就行。」
謝予白露出晦暗的神色,翻開文件大概掃了一眼。
眉頭出乎意料地越皺越緊。
「怎麼?條件不合適?」我疑惑地看著他。
我自認為開的條件已經很優渥了。
我名下那 15% 股份,全部委托給謝予白,他就有了 25% 的股份。
除了我媽的 27% 之外,他已經是公司股東里個人干股最高的了。
我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與其不自量力,自己硬著頭皮去接管公司。
我倒不如全給了謝予白。
直接把他扶上總經理的位置。
我跟我媽啥也不用干,躺著拿錢,它不香嗎?
不過,這股份我也不是白給他的。
「身家都托給你了,我要點保障,不過分吧?」
我的條件就三個:
第一,永遠不得解除跟我家的領養關系。
他永遠得是我哥,永遠得姓謝。
第二,我不管他經營公司的盈虧如何。
每年我跟我媽的分紅收益,必須是五千萬。
我媽不就是害怕謝予白不是自家人,怕被坑嗎。
那干脆就別這麼麻煩了。
管他坑不坑,算不算計,只要固定的五千萬。
盈利少了,謝予白就自掏腰包補給我們。
盈利多了,他就自己留著吧。
畢竟也不能讓人家白勞心勞力地經營公司啊。
想當甩手掌柜,總得付出點代價的。
第三,謝予白搬出我家。
此生除非是生死喪葬、天災人禍,否則不必再見。
「不必相見?」謝予白唇邊帶著冷意,「謝瑜,我憑什麼便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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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話!
我氣到發笑:
「你只賺不虧好吧?什麼叫便宜我?
「我就不信你還能像以前一樣面對我和我媽。
「不再見面,對大家都好。」
「好?」
謝予白猛地把文件丟到地上,眸底燒著憤怒。
「我他媽從來就沒好過!
「謝瑜,想讓我簽合同,可以。
「我就一個要求,你不能跟紀望在一起。」
拳頭攥得死緊,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在昭示著謝予白的憤怒。
我卻滿心無力,抬眸眺望著遠方,將冰涼的指尖揣進衣服兜里。
「這事兒跟紀望有什麼關系?
「謝予白,你根本也放不下上輩子的仇。
「發生的已經發生了,過不去的,我們……」
話音戛然而止。
我愣了幾秒鐘,而后掏出了衣服兜里的手。
手指順便帶出了剛剛觸摸到的那個帶著尖銳角的物體——
一顆黃色的紙星星。
應該是那天晚上打碎罐子時,不小心掉在謝予白衣服兜里的。
唯一的幸存星。
我的眸子顫了顫,慢慢地一層層拆開。
一只白皙修長的手卻猛地將它抽走。
謝予白鐵青著臉,將它撕得粉碎。
瞳孔微縮,我抬眸看著謝予白,緩緩道:
「所以,你早知道紀望給我的星星罐里是什麼?」
22
幾乎是在一瞬間。
我腦海中過電般地閃過剛重生那天的畫面。
失而復得的白月光就在眼前。
遺憾了一輩子的話,馬上就可以說出口的關鍵時刻。
謝予白卻不知道為什麼,堅持要先掃完我屋里所有的紙星星。
在這一刻,我突然間好像有了答案。
我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搖著頭,向后退了好幾步。
所以,謝予白對紀望的敵意。
有可能不光是因為他上輩子娶了文思清?
對啊,紀望那麼討厭文思清,為什麼會同意跟她聯姻呢?
「難道說,上輩子……」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紀望跟你斗得兩敗俱傷,是,是為了我?」
謝予白每見一次紀望。
回來就折騰我。
其實不是因為文思清?!
「是!」
謝予白猛地上前,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
眸底通紅,咬牙道:
「他來找我的每一次,都是跟我談條件,讓我放了你。
「可我他媽的居然不想!
「死都不想放了你!」
胳膊上的力氣驟然松掉。
謝予白一把將我攬入懷中,像是認了輸一般,將額頭抵在了我的肩頭。
「我以為,我是因為恨你才不愿意放你走。
「可當你在我面前吐血的那一刻,我真的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