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個屁的不喜歡謝予白了。
騙子。
油門發出嗡響,車子如離弦的箭般開走。
我看著車尾燈消失在拐角,不禁嘆了口氣:
紀望啊,你對謝予白硌硬你的程度,一無所知。
姐妹我這是保了你的命呀!
「這麼不舍得?」謝予白涼涼的聲音從我身側響起。
我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
「他這輩子又沒搶你心上人,至于這麼劍拔弩張?」
12
謝予白抿了抿唇,靜靜凝視著我。
卻沒說話。
我不禁嘆了口氣。
說實話,從醒來到現在,我跟謝予白居然這時候才有機會獨處。
有機會把重生這件事,攤開了聊。
「上輩子毀了你的姻緣,是我們不好,一切都是我們活該。
「但該贖的罪,我跟我媽也算是贖過了。
「這輩子,你好好談你的白月光。
「咱們兩不相欠,各自重新開始,如何?」
我說得真心實意,單謝予白的眸子卻莫名暗了下去。
仍舊緊攥的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似乎在隱忍什麼情緒。
我皺了皺眉。
咋?
上輩子的七年沒解氣?
這輩子還打算繼續報復我和我媽?
「哥。」
我抿唇,迎著月光,鄭重且認真地望進他的眼睛:
「祝你這輩子能和嫂子過得幸福。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謝予白的眸底深深顫動。
沉默半晌后,緊攥的手掌脫了力似的,松開了。
13
這天之后,文思清來我家的次數變得頻繁了起來。
雖然我有心躲避,但總也是會碰見幾次。
尤其是這天,我正在門口的穿衣鏡前,涂著口紅呢。
一身白色連衣裙,精心打扮過的文思清剛好進門。
看我的眼神變得有些怪異:
「阿瑜……是要跟我們一起去看電影嗎?」
「不是,」我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只感覺莫名其妙,「你倆約會,我去干嗎?」
「我今天約了醫生,去醫院看胃。」
上輩子我最后得了胃癌,只怕從這時起的胃疼就已經開始埋下禍患了。
重活一世,我得好好惜命。
文思清這才松了口氣似的。
臉色緩和了許多:「哦,這樣啊。」
反倒是正在穿外套的謝予白,聽到我這話,動作一頓。
抬眸看向我,眼神幽深:「我們送你去。」
「不……」必。
我張嘴才剛發出一個音節。
文思清卻已經面露難色地開了口:
「可是予白,醫院跟影院是兩個方向,會來不及。」
「要不咱們改天再去影院吧。
「阿瑜的身體最重要,我們……」
「你們不用管她,」我媽剛好從廚房里洗了水果出來,「她啊,今天有約會。」
「一會兒紀望會來接她的。」 ?
謝予白的眉心微微一擰。
文思清也詫異地看向我,眼睛很亮:
「阿瑜你,跟紀望約會?」
「啊……」我有些心虛地點了點頭,「對。」
14
對個屁。
我才沒約紀望。
所謂約會……不過是搪塞我媽的借口而已。
但我沒想到的是。
出了門,紀望的車居然就停在門口?!
可能因為今天不上班,他并沒穿那板正的西裝和襯衫。
而是換了身灰色的衛衣,碎發散落額前,顯得格外帥氣。
「你怎麼來了?」我坐上副駕駛座,滿臉的震驚。
紀望挑了挑眉,扔給我一袋小籠包,語調幽幽:
「我媽今天早上特地把我叫起來,讓我跟你約會別遲到。」
我:……
得,敢情我媽這就跟紀媽媽提前串過了?
「你媽想撮合咱倆。」紀望平靜地說了個陳述句。
我伸手捂了捂臉,沒接茬。
紀望是律師出身,我家那點情況,他指定一眼就看得明白。
我爸攥著公司 52% 的股份。
他去世后,我媽分了 27%,我分了 15%,謝予白 10%。
但我金融白癡,我媽迂腐巨嬰,根本接不了公司。
謝予白倒是能。
但他手里只有 10% 股權,根本不會有人服他當領導。
除非,我或者我媽把股份給他。
他才能名正言順地成為第一股東。
「他現在跟文思清在一起,就注定了是外人了。
「你媽不可能再冒著風險,把自己股份給他,扶他上位。
「所以,唯一的出路,就是再給你找個靠譜的女婿。」
紀望分析得一點兒都對。
我無言以對,嘆了口氣道:「放心,我自有辦法,咱倆不用……」
「可以。」
突然的兩個字,說得我一愣。
眼睛眨了兩眨后,我甚至都沒反應過來:
「啊?啥??」
15
一直到從醫院檢查完回來。
我都沒再跟紀望交流過哪怕一句。
他也沒有開過口,由著這份沉默在車廂里蔓延。
一直到車子停在我家門口,我都打開車門下車了。
他才突然叫住我,也開門下了車,在我面前站定。
「謝瑜。」
紀望的視線凝視在我臉上,幽深的瞳仁映著我的倒影:
「我認真的。」
我倉皇點頭,心底帶著逃避:「知,知道了……」
紀望卻突看穿了我的意圖似的,語調陰沉:
「明天晚上八點之前,給我答復。
「晚一分鐘,我就告你。」
「嘖,」我抬腿就踢了他一腳,「找死呢吧你。」
紀望爽朗地笑了起來,伸出手搓了搓我的頭頂:
「所以。
「勸你不要輕易地鴿一個律師。
「日子會很有判頭的。」
我干脆把兩個手腕對起來,懟到他面前。
沒好氣道:「來來來,你報警吧,抓我抓我,來。」
手腕被抓住猛地一拽,我的臉撞上了堅實溫熱的胸膛。
紀望將我抱在懷里,滿當當地擁緊:
「抓著了。」
我:寂靜如雞。
什,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