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當時她還是周頤川的女朋友。
因為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他的心微微動了一下。
但他沒有覬覦別人女朋友的變態嗜好。
就算那人與他向來不對付。
他也不愿把男人之間的戰火,燒到無辜女生的身上去。
她們不該是玩物,不該是籌碼。
她們更需要尊重,更需要被照顧。
所以,他克制著,沒有再看她。
直到后來在劇院。
看完整場演出,卻都沒有看到她登臺。
他有些不放心,在觀眾散去后,又等了一會兒。
然后,看到了她一個人在臺上跳舞。
最后又頹然地蹲下身哭泣。
他無法控制地,就走到了她的跟前。
然后一步一步,如愿以償。
22
考試的時候,我選了難度最大的朝鮮舞。
業內某一位大師舞蹈家曾經說過,朝鮮舞是最難的舞種之一。
她并不建議年輕的舞者選擇這個舞種來比賽,或者參加重要的考試。
學跳舞時我們老師也打趣說過,「朝鮮舞跳的好是大神,跳不好就是大嬸。」
其實我也很糾結。
學舞生涯中,雖然登臺跳過朝鮮舞。
但總是差了一些韻味。
可這一次不一樣。
心里憋著一口氣,我也憋著一股勁兒。
練習時,我也敏銳地感知到,這股勁兒和心氣兒,也許就能讓我有一個大的突破。
果不其然,考試時,我幾乎算是超常發揮。
音樂聲停。
甚至幾位老師都在為我鼓掌。
走下臺時,有個女生拉住我,很激動地開口。
「姐姐,剛才你在臺上跳舞的時候,我好像真的感受到了殺氣,你真的超厲害!」
「謝謝你,也祝你考試順利。」
我的心情好極了,這些日子的高壓訓練和疲累。
瞬間一掃而空。
換好衣服,陳延東的電話打了過來。
「陳延東。」
我向前跑,跑進璀璨的陽光中。
在這一刻,好像身上無形的枷鎖徹底地摘掉了。
那個曾因為能吃苦夠努力而出類拔萃,招人嫉妒的許靜姝。
在被排擠霸凌到幾乎想死的許靜姝。
抑郁癥發作靠自殘來緩解壓力的許靜姝。
在跑進陽光里這一刻,獲得了新生。
我撲到了陳延東的懷中,緊緊抱住了他。
「看來,要提前慶祝了。」
他穩穩接住我,笑得很淡,但很溫柔。
「走吧,晚上帶你吃大餐。」
23
我原本以為晚上的大餐,只有我和他。
卻沒想到他竟然叫了這麼多人來。
侍應生拉開包廂大門時,陳延東握住了我的手。
房間內眾人連忙紛紛起身走過來。
「延東哥,嫂子。」
「嫂子好,總算見到廬山真面目了。」
「怪不得延東哥你藏得這麼嚴實,嫂子也太美了吧。」
我有些不自在,忍不住看向陳延東。
京城這個圈子說大也大,說小其實也很小。
陳延東和周頤川有一些共同的朋友。
這些人在周頤川那里見過我。
現在,我卻又和陳延東站在一起。
還不知道那些人私底下會怎麼想。
「都先把煙熄了。」
陳延東一開口。
房間里眾人都自覺地熄了煙。
他帶我落座后。
眾人方才跟著坐下。
這時,陳延東的助理忽然匆匆走了進來。
助理過來時,先看了我一眼。
方才壓低聲音道:
「陳先生,周先生過來了,現在人就在樓下,非要上來,下面的人攔不住了。」
我下意識地抿緊了嘴唇。
這些天過得風平浪靜的。
我都要忘了周頤川這顆定時炸彈。
「讓他上來,不用攔。」
陳延東氣定神閑地開口。
我擱在膝上的手,細細密密出了冷汗。
他握住我的手指,微微用力,似是安撫。
助理出去后沒兩分鐘。
周頤川就一把推開了包廂的門。
24
他顯然剛喝了酒,滿身的酒氣。
推開門那一瞬,他的目光就越過眾人落在了我的臉上。
「許靜姝。」
周頤川徑自大步走過來,伸手就要拉我。
陳延東抬手隔開,聲色沉寒:「周頤川,注意你的身份。」
「我什麼身份?」
周頤川望著陳延東,譏誚冷笑:「陳延東,你追我女人時,注意自己的身份了?」
「你女人?」
陳延東將我護在身后,緩緩開口:「據我所知,周先生你的未婚妻姓程,是程家的大小姐。」
「那又如何。」
周頤川雙眸猩紅:「程婉是我未婚妻,但許靜姝也是我周頤川的女人。」
「是不是你的,你說了不算。」
「陳延東,你這是要和我周頤川杠上了是吧!」
他笑得輕蔑卻又殘忍。
目光越過陳延東落在我的臉上:「她跟我的時候還是學生,還是張白紙。」
「這麼多干凈姑娘你不要,偏偏惦記我玩過的……」
周頤川余下的話沒能說完。
一片驚呼聲中,陳延東攥住他的衣領,直接將人摁在了墻上。
周頤川想掙脫,但被直接扼住了喉管。
我看到陳延東手背上一根一根迸出的青色血管。
猙獰而又突兀。
衣袖卷起露出的那一截小臂,肌肉緊繃到了極致。
周頤川的臉色瞬間就不對勁了。
旁邊的人試圖去勸。
卻被人一把拽住。
周頤川的臉漸漸憋得青紫。
有人忍不住,小聲提醒我:
「嫂子,你快去勸勸延東哥吧,再這樣下去,周頤川都要沒氣兒了……」
我緩緩吐出一口氣,將快要奪眶的淚抹掉。